羌笛婉轉,
如同流水順著輕風落入時明釗的耳尖,那分明是一首輕鬆的曲子,但時明釗聽起來卻格外的沉重!
笛聲畢,那男子手臂又是一用力,羌笛便在空中迴旋了兩週。
伽羅伸手接住,將羌笛收回身後,
“蘇烈。”伽羅說道:“這裡有人自稱是你的熟人。”
“我在這裡哪兒有什麼......”蘇烈轉頭,話還沒有說完,就先看見了時明釗的那張臉,立馬驚訝起來:“怎麼會是你!?”
“蘇大人,您沒有看錯,的確是下官!”時明釗倒是沒有在意,笑了笑,拱手回答道:“不過下官這次前來,是來請蘇大人走一趟的。”
蘇烈並沒有理會時明釗的後半句,而是自顧自的問道:“時大人,你不好好的在長安城和你的上官大人花前月下,竟然來這等地方,看來還真是不解風情了。”
時明釗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被人給戳到了痛楚,頓時也苦澀起來:“蘇烈將軍說笑了,對於咱們來說,家國大事,才是正事!”
“胡說!”時明釗話音落下,伽羅就忍不住先說了起來:“國家大事和兒女情長從來都不會相互干擾,在我看來,他們反而是能夠相互促進!”
時明釗震驚的看著伽羅,沒想到這個看似高冷的千窟城城主,竟然還是這麼一個情深意重的人!
“那你說說吧,時大人,你平白無故的來我千窟城,所謂的究竟是什麼家國大事。”蘇烈躺在一塊石頭之上,閉著眼睛幽幽的問著。
時明釗一聽,立馬黑夜握在手,然後雙手抱拳道:“主宰復甦,長城危在旦夕,一旦城門被破,整個河洛於雲中漠地必將生靈塗炭,所以還希望蘇將軍能夠出手相助!”
“將軍?!”蘇烈嗤笑起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逃兵,一個罪臣,何來的將軍?”
“將軍玩笑了,整個長安的兄弟們,又有誰不知道蘇將軍的大名呢?”
“他們記住的是一個逃命的將軍!”蘇烈聲音忍不住大了些。
時明釗還想說些什麼,但蘇烈卻是先說了起來,
“那日暴君來襲,為什麼皇上沒有做出舉動?你知道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被粉碎的感覺嗎?
你不知道,
誰也不會知道,
他們只會享受榮華富貴,他們只會談論今天去長樂坊聽什麼小曲兒,去銀樓買最好的首飾!
當時我從長安出來,一路向西,我當過馬賊,也跟過商隊,最後終於是出了河洛,
我雖然離開了,但我卻永遠的死在了那場戰爭當中!
如果不是遇見了伽羅,我也不會是你現在看見的我!
我這條命都是伽羅給的,
我已經決定了,用這輩子去償還,她的夢想,也就是我的夢想!”
蘇烈是壓抑著的。或許是因為伽羅在這裡,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於狼狽。
“但這一次,你所為的,並不是為了皇上!你所為的是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時明釗有些不甘心!
不過這一次,蘇烈卻是不再言語。
伽羅也怔怔的看著蘇烈,雖然蘇烈說他很感激自己,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蘇烈而振作起來的呢,他們兩人並沒有虧欠!
伽羅也能夠感覺道,蘇烈心裡依舊放不下天下,但是他始終無法越過那一道心門!
“蘇烈將軍!”伽羅輕聲呼喚道:“你能告訴我你內心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