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犬夜叉在父親死後便不得不顛簸流離,只因失去父輩妖怪在身上給予的血緣加護,無論是誰都能明白他是個沒有庇護的孤零零的小可憐。而奴良陸生的身上雖然也有血緣加護存在,可奴良滑瓢只需輕掃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筆。
孫輩身上該有的血緣加護,卻不是由他的兒子給予,而是奴良滑瓢自己施加的。按理來說,奴良滑瓢完全有足夠的理由打的羽衣狐魂飛魄散。
可他卻拒絕了。
“若是我未來的兒子,你的父親知道……有朝一日我為了保下他的『性』命而間接殺害了我的孫子陸生出生的那個可能『性』的未來,你猜他會怎麼做呢?”
奴良陸生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父親的話,大約是寧願自己早逝也不會希望爺爺這麼做的。”
“對呀!你看,你這不是全都知道嘛!”
奴良滑瓢的手掌用力向下壓,仗著自己個子高又是長輩,絲毫不客氣地『揉』『亂』了奴良陸生那一頭好看的銀『色』長髮。
“正因為那是我的兒子、你的父親——所以我寧可他早早迎接死亡,也不想他成為一個連他自己都會唾棄的不敢直面死亡的男人。”
某種意義上,奴良滑瓢說的簡直就是歪理。
但奴良陸生卻懂他的意思。
奴良鯉伴的強大,不僅在於他以半妖之身研究出能夠將自身“缺陷”化作世間獨一無二強大力量的【鬼纏】,更在於他幾乎能夠將人類乃至妖怪全都擄獲的個人魅力。就連幼時常常陪伴陸生玩耍的青田坊,都是他這位父親從敵人陣營裡生生撬走的牆角。
所以,那樣的父親若是知道自己的終焉,只怕也會微笑著如同眼前奴良滑瓢一般拍拍他的頭,隨後不帶一絲留戀地邁向死亡,將那份生機留給陸生。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而就在滑頭鬼家的一大一小進行家庭教育的時候,本應被奴良滑瓢和奴良陸生劈成碎塊的羽衣狐的靈魂卻奇蹟般地迅速恢復。不僅沒有如奴良滑瓢說的那樣需要很久時間才能拼合恢復,甚至較之方才還多了些肉眼可見的癲狂。
“不好!!!大家小心!!!”
就在玉藻前嗅到一絲不詳氣味的下一秒,戰場上殘存的那些羽衣狐麾下的妖怪們卻是全都突然自爆了。
“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妾身是……掌握著【聖盃】的大妖怪,是一度掌控了京都的羽衣狐,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倒下!!!”
儘管現在的羽衣狐只剩半透明的靈魂,可她卻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瘋狂。那些慘死的部下發出哀嚎,可破碎的血肉與妖力卻以羽衣狐的靈魂為中心不斷流動。它們沿著某個規律的節奏,猶如呼吸吐息般自然而然聚攏到一起。至於那些小妖怪們的靈魂,也都被羽衣狐一個不剩吞入口中,化作令她的靈魂更加凝實的養料。
無論怎麼看都是最後的垂死掙扎。
可下一秒,在看見某個人影邁著僵硬的步伐逐漸接近這裡後,曾經聯合花開院十三代目花開院秀元一起殺死羽衣狐一次的奴良滑瓢,忍不住瞪大眼睛,乃至於呼吸都有瞬間的凝滯。
原因很簡單——就在他的面前,被鏖地藏附身了的瓔姬正『露』出驚懼的眼神一步一步走上前。那張嬌豔的面龐猶如風中殘燭般微微顫抖,大大的眼中亦是滿溢淚水。哪怕她無比堅信她的妖怪大人一定會來救她,但身體被鏖地藏附身『操』縱的那種異常感受卻比任何感覺都要來的強烈。
看著瓔姬哆哆嗦嗦卻還在努力讓自己平靜,甚至一如既往對自己投來信任的目光後,奴良滑瓢只感覺自己胸腔裡有什麼龐大的情感正轟然炸裂,灼熱滾燙得幾乎要燒斷他腦中的理智。
“你這混蛋居然暗算瓔姬——”
“爺爺!那一定有陷阱!”
“就是說啊,所以別衝動,滑瓢!”
“怎麼可能不衝動?!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這魑魅魍魎之主還當的有什麼意思?!”
可就在羽衣狐與鏖地藏以為奴良滑瓢真的被他們依靠瓔姬作為人質的這一行為激怒到失去理智時,不管是奴良陸生還是藤丸立香,卻全都在滑瓢回頭的瞬間,看見這個男人一邊頂著憤怒的表情,一邊對他們眨了眨左眼。
藤丸立香:“……”
奴良陸生:“……”
——你要飈演技之前先打個招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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