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而且那段時間,福生他娘情緒一直不穩定,好幾次都被人碰見她拿著個火把到處晃。”
沈暮不置可否,“那最後呢?報案了嗎?”
“報什麼案,一把火全燒沒了,福生哥接受不了自己母親把一家人都燒死的事實,把人埋了就走了。當事人都走了,其他人也不能瞎管閒事啊。”梁婷抽噎著道。
“這是命案。”沈暮沉下了聲。
梁婷茫然地看著她,似乎並不理解她為什麼生氣。
沈暮一下子沒了話。
偏遠山區有太多這樣的情況,人很多,死一兩個也不會引起特別大的轟動。
辦案條件有限,最後只能匆匆結案。
只要沒有人喊冤,沒有被人挖掘,那就糊里糊塗地過去了。
沈暮看著梁婷,忽然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你和福生熟嗎?”江行突然開口問。
“不是很熟。”梁婷對他格外信任,聲音都放軟了許多,“福生和我哥年紀差不多,所以跟我哥更熟一些,聽我哥說,福生一直是他們那群人裡面的孩子王,他們都挺樂意聽福生的話。”
“那你哥既然到江州了,怎麼沒有聯絡他?”
“我哥說找不到人。福生哥好幾年都沒有回來過,大學的時候我哥去找過他一次,據說福生哥改了名,再後來,我哥去找他,想給他帶點臘肉過去,也找不到人了。”梁婷老老實實地道。
“改名了?”江行挑眉。
“是啊,說是原來的名字八字不好。其實也好,福生哥他先前真的挺慘的——啊,昨天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聲音就很想福生哥。”梁婷睜大了眼,“難怪我一聽就覺得很耳熟,就很想相信他。”
沈暮垂著眼,沒有說話。
梁婷一把抓住了江行的胳膊,“難道是福生哥……”
“別擔心,警察會調查清楚的。”江行拍了拍梁婷的胳膊。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我先送沈隊長下去,你在這裡休息,晚上我過來看你。”
“我害怕。”梁婷弱弱地道。
“這裡是醫院,醫生和護士都在,沈隊長也會派人在外面保護你的。”江行耐心地道。
梁婷猶豫地鬆開江行的手。
江行摸了摸她的頭,走到了沈暮旁邊。
沈暮站起身來,公事公辦地對梁婷叮囑了幾句,這才和江行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江行那張溫柔好哥哥的模樣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沈暮嘲諷地看著他吊兒郎當的神情,嘴角一咧,“怎麼,不演了?”
“演什麼?”江行桃花眼飛了過來,他微微低下頭,看著沈暮的眼睛,“還是說,沈隊長也想叫我——江、哥、哥?”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麼癖好。”沈暮冷冷一笑。
“吃醋了?”江行一手插在兜裡。
沈暮懶得理他,“你沒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