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食堂,她拿起手機,找到白行樾的號碼,想不管不顧問一句,之前在蘇州的公交上,那句承諾還作不作數。
電話撥出去一秒,她就切斷了。
白行樾當時那一笑,多少叫她無地自容,好像一眼被看穿。
周旋甩甩手上的水珠,說:“本來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不太需要了。”
白行樾說:“不太需要了?”
周旋低頭擦著手,輕“嗯”一聲。
壁燈散出冷調的光,白霧繚繞,往中間飄。
周旋聞到淡淡煙草味,喉嚨有點發緊。這味道像一種不具象的荷爾蒙,牽動每一根神經,讓人想起過往無數個夜。
白行樾忽問:“飯好吃嗎?”
周旋回神:“還行,吃不太慣日料。”
白行樾輕描淡寫:“我說的是,寧夷然家裡的飯。”
周旋攥緊了手裡的濕紙巾,隔幾秒說:“你不也吃了嗎?”
白行樾說:“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
周旋意有所指:“那你現在換口味了嗎?”
白行樾似是笑了一聲,答非所問:“不是什麼人都喜歡吃隔夜飯。”
周旋抿了下泛白的嘴唇。
氣氛看似溫和,實際有冰封的趨勢。
周旋有預感,再聊下去可能分崩離析,她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我先出去了。”
白行樾沒作聲。
那股煙味又飄過來,忽遠忽近。
走到門口,周旋忽然停住,對著空氣說:“我從來沒想過吃隔夜飯,變質的食物只能扔了。”
安靜一瞬。
身後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我不打算換口味。”
月中,周旋過生日,倪聽叫上各行各業的朋友,在cub給她慶生。
正趕上週末,周旋忙裡偷閑,化了妝,穿了件黑色吊帶裙,搭綁帶高跟鞋。從頭到腳收拾完,她拎起外套,出門赴約。
偌大包廂燈影交錯,男男女女圍在一起跳熱舞,激烈的背景音樂震得人頭皮發麻。
倪聽一番好意,為她攢的聚會,往年周旋都配合,但今年力不從心,一個人窩在角落,提不起興致。
倪聽見不得她消極,拎著酒瓶過來,一屁股坐下,瘋狂灌她喝酒,一醉解千愁。
蛋糕還沒切,周旋已經有了醉意。
手機一直亮不停,倪聽拿過來,幫她看訊息。
周旋似醒非醒,半眯著眼,調整一下坐姿:“誰發來的?”
倪聽大致掃一眼:“你媽,你弟,你的朋友同學們,還有你那不成氣候的前男友。”
“沒了嗎?”
“沒了。不然你希望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