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走後整個花廳裡就只剩下軒轅天心跟皇明月二人了,當然,角落裡那個用兩隻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的避水金睛獸不算。
皇明月依然抱著人不放,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軒轅天心被咬的那隻手,指腹輕輕磨蹭著那一圈牙印,似乎想要將牙印給抹掉般。
軒轅天心垂眸看了一會兒,突然道:“皇明月,你有病你知道嗎?”
若是其他人說這麼一句話出來,估摸會令人誤會她是在罵人,可是軒轅天心說的很平靜,但平靜的背後卻是認真。
皇明月低低哼了哼,慵懶道:“爺是有病,你有藥嗎?”
軒轅天心側了側身子,正面看著皇明月,二人雙眸對視,軒轅天心再次道:“心理的病沒藥治的,你得自己走出來。”
細長的鳳眸突然一眯,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盯著軒轅天心,問道:“妞,你什麼意思?”
跟沒有看見那眼底閃爍的陰冷寒氣般,軒轅天心抬手伸出一指點在他的心口,淡淡道:“這裡,你這裡不健全。一昧的將失控的心智壓制,等到了臨界點無法再壓制的時候,毀得不僅是別人,更還有你自己。”
軒轅天心不傻,甚至可以說在她那無害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比誰都看得分明的七竅玲瓏心。
皇明月性情莫測,更是詭異多變,從聽聞他以往處理別人的那些殘暴手段就可以看出來,他的心理是真的有問題。
他是一個瘋子,十足的瘋子。但這個瘋子最可怕的是他雖然在瘋,可卻瘋得極為清醒。
一年多前在軒轅天心剛接手國安局靈異犯罪科的時候就遇見過這麼一個靈異罪犯,那個罪犯擁有入夢的能力,但卻是一個變態,且還是個智商極高的變態。
為了抓捕這個變態,軒轅天心不僅查了他的所有經歷,更甚至為了能瞭解變態的心理,還翻遍了整個靈異犯罪科以往的變態罪犯的案件。
有些變態是天生的,但有絕大部分心理變態者卻是後天的,而這些後天形成心理有殘缺的變態們幾乎都是在小時候或者在生活中遭受過什麼巨大的變故,或親眼見證過什麼巨大的變故。
大部分人的心理都很脆弱,特別是幼年時期,一旦受到了巨大的重創產生了陰影,那麼在以後的成長過程中,稍不注意就會多多少少扭曲了心理和人格。
皇明月在兩歲時親眼見證自己的生母慘死在自己的眼前,且死因還是因為自己,在十多年的歲月中,又沒人好好疏導,他的人格早在生母慘死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扭曲了。
“她死了,其他人也死了,所以你該從記憶裡走出來了。”軒轅天心看著他突然變得深幽的眸子,慢慢道。
‘嘭——!’
一聲悶響,軒轅天心被扔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皇明月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神色陰騭地盯著她,森然吼道:“給我閉嘴!”
軒轅天心依然保持著摔在地上的姿勢,抬頭看著他,目光一瞬也不瞬。
在那種清澈不帶一絲雜質的目光下,皇明月如妖的俊臉有著一瞬間的扭曲,似不願意跟這樣的目光對視般,急促的喘息了幾口氣後,他猛地將頭撇到了一邊,冷然道:“爺的任何事都可以不瞞你,但你也不要觸碰爺的底線……”
“呵……”不等他將話說完,軒轅天心突然冷笑了一聲,目光更為倔強的看著他,嘲諷道:“若是觸碰了你的底線呢?你要怎麼辦?殺了我?”
聞言,皇明月額前的青筋跳了兩跳。
軒轅天心繼續冷聲道:“皇明月,你若自己不走出來,那麼你永遠都會是一個瘋子,一個無比清醒的瘋子。我沒有那麼多的命來陪你一個瘋子走向自我滅亡,我的身上還有很多的責任,我同樣有底線。而我的底線便是我的命,我的命不會搭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話落,軒轅天心緩緩撐起身子坐在地上,垂眸道:“我陪你玩這一場訂婚遊戲,無論你最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一場遊戲中兩個主角,我作為主角之一,同樣也有說停的權利。”
“遊戲?”皇明月猛地轉回了頭,神色陰騭地盯著她,咬牙道:“你以為爺是在跟你玩遊戲?爺衝著你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你有什麼可以讓爺圖謀的?!”
軒轅天心垂眸不看他,淡淡笑道:“一個瘋子的想法,我怎麼猜得到。”
一再聽到軒轅天心說自己是瘋子,皇明月眼中的陰冷煞氣更是濃郁了不少。
但他卻沒有瞧見,軒轅天心垂下的眼眸中,那說出一句‘瘋子’後,眼底深處掠過的一抹複雜之色。
暗影突然壓下,軒轅天心只覺下顎微微一疼,然後被人捏著下巴強行將自己垂下的頭給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