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山脈被濃郁的血氣所籠罩,哪怕是有著上仙境的人都不敢踏入這血氣中一步。山脈深處有著一個巨大的天坑,一眼望不見底,而這深不見底的天坑中卻有著濃濃血氣升騰而出,顯然覆蓋整座山脈的血氣便是從這天坑裡面洩露出來的。
天坑之下越有數萬丈深,撥開濃濃血氣,只見天坑之底有著兩個一大一小的沸騰血池。
較大的血池中,一個俊美如妖的男子全是赤裸的躺在其中,而在他身旁的那個小血池當中,也躺了四人。
他們彷彿睡著了般,除了血池中的血氣不斷湧入他們的體內,他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為清淺。
‘叮——!’
清脆的鈴鐺聲在寂靜的環境中響起,空蕩蕩的天坑之下立刻有著數道迴音朝著更遠的地方擴散而去。
只見當那鈴鐺上剛剛響起後,大血池中的俊美男人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一抹血色自那細長的鳳眸中快速掠過,只見原本有些淺淡的眸色快速發生了轉變,似乎有著一點點赤金色在瞳仁上蔓延。然而當那雙瞳仁快要完全變成赤金色之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快速褪去,再次恢復成了淺淡的眸色。
微微側頭看向血池邊,那裡正放著一套血跡斑斑的紅色錦袍,在錦袍之上,金色的鈴鐺不斷髮出金光,然後在金光閃爍間,又悄然多了一抹詭異的深紫色。
細長妖嬈的鳳眸頓時一厲,血池翻騰,俊美男人似要坐起,卻不料一道身形自濃郁血氣中走了出來,隔著一層濃濃血氣,依稀可以見到來人一張白皙而魅惑的臉龐。
“你似乎還不能從裡面出來。”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難道你想前功盡棄?神魂已經跟這具身體完全融合,你此時若出來,那麼你的神魂就永遠也無法從這具身體裡剝離出來了。”
“在爺的面前可沒有什麼永遠不可能!”
“小一,你急躁了。”
“滾蛋!爺叫皇明月!”
“好吧,如今的你的確只能叫這個名字。”來人似無奈的道:“躺了快一個月了,之前還好好的,為何又想從這裡面爬出來?就是為了那個金鈴鐺?”
皇明月掙扎著坐起,俊臉上有著血氣湧動,“那是爺的命!”
“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破鈴鐺都能成為你的命了。”來人淡淡地瞥了一眼金鈴鐺,一雙紫眸中卻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咦?起初見你腰間掛著這個東西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改了口味,原來這鈴鐺上面還牽著一絲別人的精血。不過…那人似乎有些不好吧?金光中透著紫,應該是被什麼人給下了絕命毒印。能讓一個人舍了性命和一身修為去下這種毒咒的,倒也是挺罕見的一種事兒。”說著,便準備去撈過鈴鐺檢視。
可惜這人的手還沒有碰到,那金鈴鐺卻瞬間飛入了血池之中,正好落入了皇明月隔空張開的手中,“別拿你的臭手去碰它。”
“嗤!真以為我稀罕啊。”
皇明月垂眸緊緊盯著金色鈴鐺,見金光中的那抹紫色雖然存在,但卻牢牢被金光給困住了,悄然鬆了一口氣,皺眉嫌惡地道:“滾出去,爺要換衣服。”
“想去救人?”來人挑眉嗤笑,“得了吧,就你這麼一副破身子板,別說出去救人了,連這血池都走不出去,還是省省吧。”
話落,只見皇明月的目光頓時變得陰鷙了起來,眸底深處似有殺氣在湧動。
那人一見狀,立刻告饒般地道:“行了行了,我不說總行了吧。”語氣一正,又道:“不過你還真不能出來,如今血氣已經進入了你的身體,並在強行剝離你的神魂,你若是一旦立刻血池,你的這具身體立刻會承受不住然後崩潰。我見那毒咒尚在控制之中,你也不急於這一時,等你什麼時候迴歸本體之後,一個小小的毒咒而已,又哪裡擋得住你動動手指?即便你現在拼著一口氣跑了出去,且強行穩住了要崩潰的身體,以你現在的實力可解不了這毒咒。”
聞言,皇明月的神色更加陰鷙了起來。
來人站在血池邊,也不打擾他,等著他自己考慮清楚。
良久,方才聽見皇明月低沉的聲音響起:“那你出去給爺找,找到了人後給爺帶回來。”
“那可不行。”那人卻是立刻搖頭,“我得守著你,你分離神魂正是危險時刻,一個不小心就會出岔子,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我必須再這裡守著你。雖然這裡平時沒有誰敢踏足,血氣也能夠成為一道屏障,但是攔不住那些神帝境的傢伙,一旦被人給發現瞭如今的你,你想來個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皇明月嫌惡地看了一眼血池邊的人,嗤道:“沒念過書?一屍兩命是這樣用的?”
“怎麼不能這樣用?你死了,那鈴鐺人也會死,不是一屍兩命是什麼?”那人卻不在意的道。
皇明月面色一寒,目光陰鷙地盯著來人,陰測測地道:“什麼鈴鐺人?你若再亂說一句,爺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你抽筋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