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很頭疼，是非常的頭疼，自他從靈山降生直到經歷十世輪迴後都沒有如此頭疼的。

活了這麼多年，他就沒見過這麼固執的小姑娘，原本他以為沒了那位妖神帝君在身邊，他應該有著幾分機會能夠拐到一個徒弟，可惜的是，他又一次被拒絕了！

看著乾脆利落地跳下金蓮臺，並眼神恢復了清明甚至連一眼都不去瞅蓮臺的軒轅天心，佛子有些鬱結了，如玉的俊臉上有些發黑發愁，一邊收回了金蓮臺，一邊鬱郁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哪裡不夠好？”

軒轅天心搖頭：“沒有，其實你人很好。”

人很好的佛子臉色卻越發不好了，再次問道：“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沒有。”軒轅天心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意見。”說完似還怕他不相信般，又十分誠懇地補了一句：“真的。”

“那你為何不願意認我這個師父？”佛子臉黑的問道。

軒轅天心瞅著他，目光中忽然多了一絲柔軟和笑意，似在看他又似透過他在看別的什麼人，輕聲道：“大聖很霸道，對於他自己的東西看得很緊的，不管是吃的東西還是自己的徒弟。”

梵音聞言一愣，看著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什麼。

軒轅天心笑得輕軟，繼續道：“當年就算在學院裡多了一個老師，大聖都不樂意了好久，若是如今我再認一個師父的話，他會生氣的。”

“我從來都沒有過師父，所以並不曉得作為一個徒弟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師父。”軒轅天心微微垂眸，接著道：“是大聖教會了我，師父如父如山如安全的港灣，在我遇到困惑、在我遇到麻煩、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師父會為我解惑、師父會教導我怎麼解決麻煩、師父也會替我擋住危險。”說著笑了笑，又道：“其實當年我拜大聖為師是為了強大，但心中對於師父這個詞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當年那一跪一拜，是跪的大聖強大，拜的也是大聖能夠令我強大，大聖其實知道，但大聖卻將我教導得很好。葬妖谷中那一跪，就真如我說的那樣…跪一人為師，生死不改，那一聲師父喊出來，他就是我的師父……”

梵音的眸光動了動，軒轅天心抬眸看著他，笑道：“我不曉得拜了師父之後還能不能有第二個師父，但我卻曉得，倘若真要有第二個師父，那得大聖他同意才行，否則我若是這樣做了，便是不忠不孝不義。”

“聽你這麼一說…”梵音淡淡笑了，“我倒是多少明白了一點該如何做一個師父了。”

軒轅天心挑眉看著他，梵音繼續笑道：“但我若為師，卻希望自己的徒弟在我不在的時候能夠有第二個師父教導，能夠找到第二個對她如父如山如安全港灣的人，至少這樣會讓我知道我的徒弟在沒有我護佑的時候是安全的，我想即便如霸道的大聖，他同樣會這樣覺得。”

軒轅天心的目光一晃，卻徹底看向了山壁上的宮殿，聲音極輕地道：“是嗎？”

“肯定是。”梵音點頭，好看的鳳眸眯了眯，道：“大聖為了保護你連自己留下的那一絲神念都可以義無反顧的散去，那麼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更是希望將來有一日能夠再度見到自己的小徒弟。而且大聖也知道你往後要走的路有多艱難，哪怕他身處浩瀚寰宇之中，他也會擔心你可會遇到危險，倘若知道有另一個人代替他保護自己的小徒弟並悉心教導，我想他應該是欣慰的而不是不高興，因為大聖他作為你的師父，他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只要你好了，便是他最大的欣慰。”

話落，梵音垂眸看著他，淡笑道：“況且，我不會跟大聖爭什麼，即便我做了你的師父，也是一個二師父，大聖他才是最大的。”

軒轅天心一愣，梵音繼續笑道：“就如你說的，大聖他霸道，對於自己的東西都看得很緊，但正如他霸道，對於一個排在他下面的人，他即便不高興也樂意去做大。而且，日後他曉得了這件事兒，他不會對你如何，只會來找我的麻煩。”笑眯眯地看著軒轅天心，又道：“你知道的，我脾氣很好，大聖倘若找我麻煩，我也不會生氣，還會讓著他。”

聞言，軒轅天心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他脾氣很好嗎？她怎麼不覺得！

似看出了她的不相信，梵音笑道：“我可以保持，日後大聖回來，我會跟他好好相處。”

軒轅天心嘴角抽了抽，隨即撇開了頭，道：“說這些太早了，眼下我們還是進去找你需要的混沌之氣吧。”

見軒轅天心又開始轉移話題，梵音這會兒倒是不急了，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般，含笑點頭道：“也好，除了混沌之氣外，想來那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龍族可是一個慣會斂財的族群。”

……

……

山壁上的宮殿是建造在山腹之中的，想要進入裡面只能直接飛上去，山腳下並沒有上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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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山腳下，抬頭看著山壁上的入口，只見龍頭猙獰且龍嘴大開，彷彿一隻隨時都會醒來併吞掉進入裡面的人的兇獸。

“上面有血腥味。”趴在梵音肩頭上的錦毛鼠動了動鼻子。

聞言，軒轅天心和梵音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將目光看向了錦毛鼠，錦毛鼠確定地道：“很淡，不過卻能夠分辨出來有龍血的味道。”

“龍血？”軒轅天心目光一動，抬眸看向上方的入口，笑了：“看來龍族的人也找到這裡來了。”

“龍族之間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感應，他們能夠找到這裡來也不奇怪。”梵音聞言笑道：“就是不曉得你的那些人可會在這裡面，要知道他們當初可是一路被追殺的。”

軒轅天心的目光一寒，冷哼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落，軒轅天心快速朝著山壁上的入口掠去，瞧著她的背影，梵音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殺氣可真大。”說著，也快速跟了上去。

而在軒轅天心和梵音二人剛剛進入龍口之後，下方暗河上本來已經毀去的吊橋又重新出現，倘若不是親眼看見過那條吊橋已經自動炸燬，只怕還真會以為那吊橋本來就是如此。

龍嘴的入口處有著幾灘血跡，但從這些快要乾枯的血跡看來，只怕留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錦毛鼠用力吸了吸鼻子，道：“除了龍族的龍血外，其中還混合著荒域那些傢伙的味道，還有一些別的氣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妖神宮的人了。”

軒轅天心聞言看向龍嘴的深處，側耳仔細聽了聽，依稀能夠聽到裡面有著細微的動靜傳來，她眸光一動，道：“先悄悄進去看看，倘若不是息風他們，我們就藏在暗處看情況。”

“你想坐收漁翁之利？”梵音好笑地看著她，又問道：“那若是你的那些人呢？”

軒轅天心冷冽一笑，“還是看情況，然後找個機會將裡面的人全部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