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勾唇無聲一笑,繼續道:“不過你這一往而深的情,究竟是你的,還是他的,你可曾搞清楚過?亦或是,你其實早就搞清楚了,卻並不如你的意?”
隨著梵音的話音一落,梵主殿外猛地掀起一股狂風,而在這呼嘯的狂風中,空闕卻緩緩轉身看了過來,只見他那原本清俊至極的臉龐上佈滿了陰鷙之色,目光也如同一隻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兇獸般,死死地盯著梵音。
半晌後,狂風漸漸停息,空闕頂著一臉陰鷙的神色,嗤地冷笑道:“我的還是他的,有什麼關係?搞清楚了又如何?沒搞清楚又如何?我想要的,奪來便是,我奪不到的,毀了就好。”話落,不再看梵音一眼,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眼瞧著空闕的身影消失於梵主殿中後,梵音臉上的淡笑才微微一斂,隨即抬手揉了揉眉心,似嘀咕般輕聲道:“小丫頭似乎在玩火啊。”
“小五可會有危險?”小龍魚自他衣襟內又探了出來,一雙眼睛裡盡是擔憂之色,“看那人的模樣,似乎並不會對小五罷手的。”
梵音忍不住心累地一嘆,然後抬手摸了摸小龍魚,道:“不罷手也有不罷手的好處。”
“可是……”小龍魚身子一擺,自他衣襟內鑽了出來,慢慢遊到梵音的眼前,擔憂道:“他說他若得不到的,便會直接毀去,倘若他傷害到了小五怎麼辦?”
“至少如今他還傷不了那丫頭。”梵音搖頭,淡淡笑道:“雖然那小丫頭看似在玩火,不過她這麼做的目的我卻也能猜到幾分。如今她應該已經到了小梵天,梵境之中不比妖界,哪怕有妖神跟在她身邊,也無法保證她絕對安全。大明王對她的心思越深,她便能夠一直處在不敗之地,當年我便覺得這小丫頭是個心狠的,如今看來我倒是沒有看走眼。如她那般身負血仇,又相當於處於群狼環伺之中,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成常人所不能成的,方才為一代梟雄。這丫頭比起她的姐姐來,心倒是更要狠上不少,不過這樣也好,她能夠做到這般,我倒是對她放心了不少。”
“但是方才那影像中,小五可不像是看似玩火,而是真的在玩火啊。”小龍魚還是有些擔憂。
梵音聞言輕輕一笑,用手捧了它在掌心,意味深長地道:“那丫頭自入魔過一次後就十分的謹慎,你別看她如今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但在她心裡,真正能夠令她放下戒心的人估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她先前看上去的確像是在玩火,但也同樣是在試探罷了。”
“試探?”小龍魚眨眨眼,不解地問道:“試探什麼?”
梵音抬眸看了一眼梵主殿,淡笑道:“試探他的底線,看他能容忍她到何種程度。”話音頓了頓,又笑得有些莫名,“不過看起來,小丫頭這一次試探的結果似乎很是令她滿意了。”
“為何要試探他的底線?”小龍魚依然十分不解,“這般試探出來後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不是他對小五的心思越深,小五最後的危險便更多一分嗎?”
“不盡然。”梵音搖頭,神色莫名地道:“這是一局棋,不到最後一子落下去,便沒人會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那丫頭一再玩火一再試探,除了想要立於不敗之地,應該還有著另一番打算。”
“什麼打算?”小龍魚眼睛一亮,好奇問道。
然而這一次梵音卻只是對它笑了笑,伸出指尖點了點它的腦門,意味深長地道:“佛曰,不可說。”話落,見小龍魚似不滿地瞪著自己,梵音輕輕笑出了聲兒,然後一手攏了它便塞入了衣襟內,再翻身越下了大青石,朝著不遠處的萬階石梯走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年大聖將她教導得很好,所以我倒是成了一個白撿了便宜的人。而那小丫頭雖然心狠,卻終究還是驅魔龍族的傳人,驅魔龍族的天性,她都盡數給繼承了過去。”梵音拾階而下,留下一路盛開的佛蓮,“今日時辰還早,我帶你去眾生池旁坐一坐吧。”
……
……
玉照城,神修聯盟總部
當軒轅天心帶著昏迷不醒的觀天翊從大須彌碑的空間裡出來後,屋內的眾人皆是神色一驚,皇明月更是唰地一下跳了起來,黑著一張俊臉指著她就怒道:“怎麼回事兒?好好的怎麼變成了這個德行?”
緋辭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地跳了起來,語氣卻相當的歡快,“哎呀!這傢伙的衣服居然沒了?丫頭啊,你跟他在空間裡究竟做了什麼?”
這話不說還好,緋辭的話音一落,帝君大人的那一張俊臉瞬間黑如鍋底。
皇小寶邁著小腿短蹭蹭蹭地跑了過去,並一把抱住了軒轅天心的腿,仰著一張白嫩嫩的小臉,一臉天真地望著軒轅天心,奶聲奶氣地問道:“孃親,你拎著的這個傢伙就是父君口中所說的你的野男人嗎?”
野男人?
軒轅天心額前青筋猛地一跳,然後嘭地一下丟開了被她給拎著的觀天翊,目光陰測測地看向了某位正準備開溜的大爺。
只見原本還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帝君大人瞬間出了一腦門的冷汗,並不動聲色地離軒轅天心遠了一些,再遠了一些。
因著皇小寶的那句話,屋內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其他人更是紛紛撇過了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有道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是以,軒轅天心在沉默了半晌後,爆發了。
“皇明月——!”
一聲河東獅吼震得地板都彷彿跟著顫了顫,軒轅天心一臉陰沉的瞪著被吼得打了一個哆嗦的帝君大人,咬著牙就怒道:“你便是如此在孩子面前說話的?”
“爺什麼都沒有說!”帝君大人打死不承認,並實力甩鍋:“誰知道這臭小子是聽誰說的,反正爺沒有說過這種話。”說著,還不忘朝坑爹的兒子飈冷颼颼的眼刀子做無聲威脅。
瞧著他那一臉心虛又威脅兒子的模樣,軒轅天心就覺得眼疼,不僅眼疼,還十分的手癢。
估摸是眼見軒轅天心那手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後,青緹不忍自家帝君大人即將被家暴,方才主動站出來打圓場,笑呵呵地轉移話題道:“不知帝后方才在空間裡可問出了什麼來?”這麼一會兒時間過去了,也足夠青緹他們這些人瞭解到了這些日子裡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