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軒轅天心認出了那瓷罐中東西，其他人也同樣認了出來。

玉天照臉色一變，要吐不吐地道：“特麼的這些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他們拿女人的屍體去煉屍油，又用屍油往活著的女人身上畫東西！？”

“那屍油中似乎被加了別的什麼東西。”狐若突然吸了吸鼻子，盯著瓷罐道：“罐子裡除了屍油還有別的什麼氣味。”

“或許……”青緹回頭瞥了一眼內室的門，若有所思地道：“應該是那別的東西需要屍油來調和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剛才外面的那些女子的神色，應該就是被在身上塗了這個東西原因。”

果然，在青緹的話音一落，所有人便瞧見那幾個女子臉上的神色開始發生了變化，她們的臉上都露出了跟外面那些女人們一樣的詭異神色。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只見這幾個年輕女子忽然睜開了眼睛，臉上依然卻帶著詭異笑容，然後緩緩起身，就跟中邪了般，起身後慢慢地給自己再次穿好了衣裳，然後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內室。

軒轅天心一行人跟著她們走了出去，便瞧見她們自己在佛像前選好了一個位置，然後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走來了幾名白袍僧人，他們面無表情地進來，然後徑直走到了佛像下最前面的一排女子身邊，然後一人一個拖起一個女子，將她們給拖出了屋子，朝著另一處更隱秘的內院走去。

軒轅天心一行人一路跟著，直到又是一座金色大殿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他們便立刻明白待會兒這殿中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行人站在殿外，臉上都帶著困惑之色，獠牙看了殿內好幾眼，忍不住問道：“我實在想明白他們究竟是要做什麼？將那些前來上香的女子給弄得神志不清，又讓她們在佛像前跪著，然後將她們拖來這裡…施暴致死，最後將屍體給推入銅鼎之中煉製屍油。”獠牙話音一頓，看向軒轅天心，疑惑道：“如此迴圈，究竟是為了什麼？”

“雙修。”

就在獠牙的話音一落，軒轅天心忽然沉聲道。

“雙修？”獠牙等人聞言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軒轅天心卻側頭看向白無常，道：“還記得密教出自哪裡麼？”

白無常雙眼微眯，眼底有著精光一閃，“七世紀出於印度。”

“對。”軒轅天心點頭，“在他們那裡，是有雙修之法的，不過咱們現在瞧見的這個，應該只是興起的邪教做的一個效仿。”說著，腦子裡飛快地將一系列的事情全部給串聯到了一起，道：“這邪教建於武周，那時候正是佛教大興的時候。大唐盛世八方來賀，不管是貞觀、武周、還是開元時期，中土都有不少異族前來朝拜和學習，其中也自然包括了吐蕃。這寺廟中的人都是來自吐蕃那一支，不過卻心思不正，延續了印度密教的一些做法，但卻做得十分的陰毒。他們的目的不過是要利用這些女子來雙修，從而想要獲得正果，有什麼比上香更夠吸引那些閨閣中的女子？有什麼比寺廟更能遮掩他們的罪行？家裡的姑娘們失蹤了，誰又能懷疑到這廟裡的僧人？官府若來詢問的話，他們大可以說那些女子的確來上過香，但上香完後就走了。”

“而且這寺廟的四周都是山林，本就遠離了城市。”秦翊歌接了話繼續道：“就算官府懷疑了，他們也大可以推說這些姑娘是在上香或者回去的路上失蹤的。”

白無常也立刻附和道：“誰又能想到這麼大的一個寺廟居然會是一個惡鬼窩，之前咱們在那間陰森大殿中看見的一切，那大殿十分的陰安，若是沒有猜測的話，應該是被秘密建在地下的。即便官府真的來搜查，估摸也是查不到什麼的。”

三人的話音一落，其他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而就在他們的沉默間，四周的景色再次一變，他們一群人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殘破大殿之中。

殘破的大殿中石燈忽明忽滅，看著那滿地白骨中的古怪石像，眾人少了最初的警惕，反而越發的沉默了起來。

軒轅天心慢慢走到石像邊，一撩衣襬蹲了下去，看著那古怪的石像，伸手去摸了摸。在一摸之下後，軒轅天心的眼中立刻掠過一抹恍然之色，道：“難怪我在你的身上發現不了任何的邪氣，你非人非鬼，非妖非魔，原來你是魅。你是在那銅鼎之中吸收了那些死去女子的願力從而成為了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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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精？”其他人跟著走了過來，倒是白無常詫異地看著石像，道：“這東西居然只是一隻魅精？”

“嗯。”軒轅天心點頭。

魅姬好奇地問道：“什麼是魅精？”

“魅精是鬼怪，又不是鬼怪。”白無常道：“它們通常是由某種念力或者怨力、願力而衍生出來的，而且魅精分很多種。如我們眼前看見的這個，應該被稱為願魅，它們一般是透過吸取死者死前的願望而生出來的。”說著，用著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腳邊的石像，繼續道：“魅的壽命都很短，特別是這種願魅，一般它們在完成了那些死者的願望之後就會消散在天地間。”

“願望？”蒼朔皺眉看著石像。

白無常點頭，道：“那些死去女子的願望一旦達成，它便會消失。”

“可那些女子的願望是什麼？”玉衡奇怪地道：“倘若是讓那些混蛋去死的話，那些傢伙應該也早就死了啊，否則這裡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

“那就說明那些女子死前的願望並不是這個。”軒轅天心淡淡道。

“不是這個，那又是什麼？”獠牙不解，“那些女人都是被害死的，難道死前的願望不該是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