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重重裡，依稀還能聽見夸父那狂躁的咆哮聲。但軒轅天心一行人卻降下了半空，隨著他們離地面越來越近，四周的雲霧也變的淡薄了不少。

直到一行人終於腳踏實地的踩在了地面上，方才發現之前夸父化作的那座山脈有多麼的龐大，如今他們回身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了，只能看見一座隱藏在雲霧中的山腳。

至於他們如今所在的地方，卻是一個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山水間。

凰笑蹲在一條小溪旁，一邊就在清澈見底的溪水洗手，一邊仰著頭打量著四周，他越打量，眉宇間的疑惑之色就越濃郁，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通的事情般，喃喃地道：“奇怪！奴家怎麼覺得這裡的一切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呢？像是曾經在哪裡見到過，可是奴家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到過。”

玉天照見他蹲在溪水旁洗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然後也踱步了過去，一撩衣襬跟著將雙手放進了溪水中，道：“我也是覺得這裡似乎有些眼熟來著。”

聽著他二人的話，軒轅天心皺了皺眉，她打量著四周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環境的原因，她置身於這片山水間後，心似乎也跟著變得寧靜了不少。

然而她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皇明月跟金翅大鵬二人在瞧見這四周的一切後，二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詫異和驚疑。

“這裡……”金翅大鵬雙眼微眯，目光越過一片重重樹蔭，定定地看著某一處，聲音古怪地道：“我知道這裡是哪裡。”

嗯？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其他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金翅大鵬，而就是這一看，軒轅天心這才注意到連皇明月的臉色都變的有些古怪起來，顯然皇明月也是認識這裡的。

只見金翅大鵬抬手一指，“那是靈山！”

靈山？！

軒轅天心聞言打了一個激靈，倏地扭頭看向了金翅大鵬所指地方向，目光透過重影疊疊的樹林，依稀可以看見林中深處似乎有著一片薄霧，而在那薄霧中隱隱有金光一閃而過。

那金光，正是她先前在半空中瞧見的。

其他人聞言早就震驚了，目光呆滯地看著金翅大鵬所指的方向，蒼朔更是結結巴巴地道：“咱們…咱們怎麼會到了靈山？”

金翅大鵬臉上帶著狐疑之色，他也不相信透過這片遺蹟會直接到達靈山腳下，然而眼前的景色，也的確是他熟悉的。

而玉天照在聽聞金翅大鵬的話後也是猛地起身，一拍腦門道：“我就說這裡的一切看著有些眼熟來著，原來是靈山腳下！”說完，他眉心一蹙，又有些懷疑地道：“不過這裡是真的靈山還是假的靈山？我怎麼就有些不相信呢？或者這裡又是跟咱們先前遇到的那些是一樣的？”

金翅大鵬同樣不怎麼確定，所以他只能側頭看向皇明月，畢竟這裡除了他熟悉靈山外，就只有這個傢伙當年去過靈山了。

皇明月半眯著眼睛，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估摸是瞧見了金翅大鵬還有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後，方才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道：“這裡的確是靈山腳下。不過……。”話音一轉，細長而妖嬈地鳳眸環顧了一圈四周，接著道：“這裡並不是現在的靈山。”

“嗯？”軒轅天心神色一動，看著皇明月問道：“不是現在的靈山是什麼意思？莫非這裡是過去的靈山？”

皇明月看了她一眼沒回答，但卻挑眉看向了小溪旁的緋辭，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這片林子？”

緋辭立刻點頭，然後翻了一個大白眼，道：“怎麼不記得！當年不曉得你哪根筋沒對，趁著我沒注意的時候就大刺刺地衝上了靈山找那祖佛要人，結果要人不成還差點被那老傢伙給鎮在了菩提牢界之下。”

皇明月聞言俊臉一黑，陰測測地瞪著緋辭，咬牙切齒地道：“爺說的不是那一次！”

緋辭眨巴眼，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不是那一次又是哪一次？”

“自然是爺第二次闖上靈山！”皇明月磨牙，心想若不是這個二貨是他大爺的伴生獸，他大爺的一定要將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二貨給抽筋扒皮了。

也不知道緋辭是不是察覺到了皇明月的心中正在陰測測的想著要將自己給抽筋扒皮的事兒，只見她立刻將神色一正，十分嚴肅又正經地道：“哦，原來是那一次呀。我記得，還記得很是清楚呢！你第二次闖上靈山後還是找祖佛那老東西要人，順便要報一報上次差點被鎮壓的仇。結果祖佛那老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氣頭上，居然要將你趕出靈山，然後你那作脾氣一上來，當即就跟那老東西在靈山又打了起來，若不是天道忽然出現阻止了，你連混沌鍾都祭了出來。”

說完，緋辭的嘴裡嘖了嘖，似乎帶著一絲意猶未盡，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繼續道：“當年你跟祖佛打的那一架可真是驚天動地啊，雖說最後被天道給阻止了，不過你也宰了那老傢伙重視的佛子。”說完，嘿嘿笑道：“但你那會兒也剛進入成熟期，跟祖佛那老東西比持久戰還是有些吃力，雖說你宰了一個佛子，卻也被那老傢伙給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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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緋辭一邊嘿嘿笑一邊說著當年的事兒，在場的其他人早就已經聽得目瞪口呆。

除了狐若、青緹、還有軒轅天心等幾個知道些內情的人外，剩下的人早就一臉錯愕而震驚地瞪著某位爺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可一點兒都不曉得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啊。

軒轅天心目光微閃，視線落在了皇明月的胸膛前，她記得這東西的身上，從心口到腰腹是有著一道極為駭人的傷痕的，當初她就聽他說起過，這傷痕便是祖佛留下的。

皇明月面無表情著一張臉，對於其他人的目光跟沒瞧見似的，他只是陰測測地盯著緋辭。

緋辭還在繼續說，“當年天道老兒也出現得太不是時候呢，他怎麼就不再晚一點點出現呢？你都將混沌鍾給祭出來了，只要再快慢一點點，混沌鍾就要被你給開啟了啊。結果那老兒一出現，靈山沒能被毀掉，只毀掉了靈山山巔上的一角。”說完，一臉遺憾地嘆氣，邊嘆邊道可惜。

結果，緋辭嘆著嘆著…她的臉色就僵硬了。

皇明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僵硬的表情不吭聲，而後者卻倏地一下扭頭看向靈山的方向，一雙紫眸猛地眯起，直勾勾地盯著那雲霧中若隱若現的輪廓，似再確定了什麼後，她嘴角一抽，又十分緩慢地扭回頭，僵硬地抬手指著雲霧中，顫著聲音道：“我記得，那靈山之巔的一角確確實實是被你給震塌了的，那怎麼看上去還是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