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遲雪陽哼哼,他四下看了眼病房,除了她還有兩個病人,都已經睡著了。病房環境還可以,該有的都有。“怎麼就一個護工,你家人呢?”
“我只有一個哥哥,他要上學還要做兼職,平時挺忙的,我也不願意他一直陪我。”童童很懂事地說。
“那你呢,醫生有沒有說過你什麼時候能好,可以像其他小孩一樣去上學?”遲雪陽問。
十幾歲的年紀,別的小孩都上初中了,這孩子卻每日待在這冰冷的病房。遲雪陽看著童童成熟乖巧的樣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如果這是他女兒,他一定難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現在已經比一開始好很多了,這幾年一直在積極治療,醫生說最多也就一年就能出院了,”童童說,“而且雖然我上不了學,可一直也有在網上聽課,明年出院之後可以直接參加中考。”
“好,小姑娘,要努力好起來,到時候我會過來問你考得怎麼樣。”遲雪陽笑著說。
童童重重點頭,“好的,有錢哥哥,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遲雪陽神秘地搖了搖手指,“nonono,俠不留名,記住我是聖誕老人就行啦!”
走出病房,遲雪陽輕快地乘著夜色沿著來路往回走,沒注意身後的些許動靜。
莊重剛上樓,就看見遲雪陽剛從妹妹的病房出來。剎那間他眼皮猛地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那張桀驁不馴的側臉,張揚的淺粉色頭發,不是他還能是誰?
莊重沒顧得上追上去,趕忙回了病房檢視。
“哥?你怎麼來了,不是今天要回學校嗎?”
“莊童,剛才那個人是來找你的?”莊重仔細檢查一番,發現妹妹沒什麼事,才對病床上的女孩開口問道。
“是啊,”莊童不明所以,“他認識小誠哥哥。”
莊重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遲雪陽那個混蛋,別是心裡記恨著他,找到他妹妹這裡來了吧?
“他和你說了什麼?”莊重沉聲問。
莊童:“沒說什麼,他說他是聖誕老人。”
莊重:“...他說沒說怎麼找來的?一個陌生人你和他隨便說什麼話?你都多大了,怎麼一點對人的防備心都沒有?!”
莊童有些委屈地看著他,“你那麼兇幹嘛,是護工阿姨把他帶進來,我才和他聊天的。”
莊重愣了半秒沉默下來,沒再和莊童多說,他對護工眼神示意,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你怎麼隨便帶人來看莊童,假如出事了怎麼辦?”
護工見莊重這一臉嚴肅要吃人的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個打工的不是聽這個就聽那個,誰知道來個人看望這事他們僱主彼此之間都不通氣的?於是趕忙解釋:“是郅誠老闆說資助童童的金主要過來看一眼,我才把人帶過來的...”
莊重像是聽到了什麼震驚他幾輩子的話,整個人都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呆在了原地,回過神時,他沉著臉問向護工,“你說什麼?”
“這是郅誠老闆的原話,他吩咐我做的事我肯定照做啊,不然您問問他去?”護工面對眼前這個高個子精壯小夥顫巍巍地說。
這眼神不像騙人。
莊重打量著護工的表情半天,心裡努力接受著這個訊息,人都不自覺怔忪地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回事?遲雪陽?
資助童童的不一直是小誠哥嗎?什麼時候變成他了?
不打算自己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他給郅誠打去電話。
半天後,郅誠接起來,依舊是溫和的聲音,“怎麼了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