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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場婚姻,讓遲雪陽成了整個樺城的笑柄。也是這段感情,讓他對親密關系再也不抱任何期待。

莊重聽完了他和易蔓的故事,驚訝於遲雪陽年輕時竟然為一個人這樣奮不顧身過。

這個風流成性的遲雪陽,這個放蕩不羈的遲雪陽,他也會為了一個喜歡的女人對抗全世界。

莊重又有些心疼,心疼他的一腔熱忱給了錯誤的人,如果那時他沒遇到易蔓,沒和她結婚,是不是現在的遲雪陽就又是另一種模樣了?

他有些恨自己來得太晚,缺席了遲雪陽太多的人生。他甚至忍不住幻想,遲雪陽年輕的時候,在舞臺上暢快打著架子鼓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看著現在遲雪陽這張臉,莊重想象不出。

看著莊重複雜的眼神,遲雪陽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身子往他懷裡湊了湊。

“莊重,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我這人也不會在和一個人好的時候找別人,這事太缺德,我經歷過,所以除了易蔓我還沒綠過任何人。雖然我現在挺喜歡你的,但以後的事我不能保證,一輩子太長了,未來無法預料,所以你那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有可能我們會開心挺久,也有可能明天出個什麼事,咱倆就拉倒了。換個角度想想,其實你可能也沒那麼喜歡我,只是你年輕,見過的人太少,覺得我拿捏不住一時起了點勝負欲,這些可以理解,我也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我當初娶易蔓的時候,那時我心裡想的是這輩子除了這個女人我誰都不要,我特麼太愛她了,為了她我什麼事都可以做,那時候我二十二歲。現在我三十歲了,不能說我那時候傻逼,只能說太天真吧。我覺得愛情這玩意,歸根結底不過是那一時的沖動精蟲上腦而已,有一天你對著這人硬不起來的時候,就是愛情沒了的那天。莊重,你可以和我談談,也可以和我玩玩,我都沒意見,不過我只希望大家都輕松點,可以幹柴烈火也可以及時抽身,那種背負著未來的感覺太沉重,你沒體會過,我相信你也不會願意體會。”

莊重看著他,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你這是在和我提前講免責宣告?遲雪陽,你是不心裡已經琢磨好什麼時候拋棄我了,給我打預防針呢?到時你準備用什麼理由?不喜歡了?膩了?還是和男人在一起被人發現了?”

遲雪陽伸手示意他打住:“哎哎,等等,我能跟你保證,我不會因為被人發現和一個男人好了就跟你斷,我們如果有到頭那天,要麼是我不喜歡你了,要麼是你上夠我了。”

“那不還是讓我猜中了,”莊重冷哼,“不是不喜歡,就是膩了。”

遲雪陽攥著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莊重,雖然我對你說這些話顯得有點無情,但我的出發點肯定是咱倆好。其實,你對我來說和那些睡過幾次的小情人不一樣,在你身上,我還是付出了點感情的。雖然我自己廢物一個,但我一直喜歡優秀的人,可能骨子裡有點慕強吧,你從小到大成績這麼好,又獨立,長得還俊,打架還厲害,確實挺讓陽哥我著迷的。”

這話任誰一聽都是妥妥的渣男語錄,被遲雪陽說得跟表白似的。

莊重不樂意地抽回了手,把側著的身子平躺過來,不再看遲雪陽。

“我說真的。”遲雪陽湊過來,笑嘻嘻看著他的臉說:“莊重,你是第一個擋在我面前的人,這感覺挺奇妙的。”

莊重知道他說的是上次自己為了他被打傷手臂的事。他想說點什麼,卻沒開口。

遲雪陽親了親他的臉,他這一輩子罩著過很多人,但那次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人罩著,長這麼大,就連親生父母都沒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這一夜是兩人第一次敞開心扉地聊天,可能是遲雪陽心血來潮,但莊重覺得以後這種機會可能不多,便還是把該說的話說了。

“遲雪陽,”莊重說,“你想沒想過,易蔓騙了你,可我不會,我和她不一樣,你不該把從她身上得到的經驗用在我身上。”

遲雪陽覺得莊重說得有道理,但那些事已經發生在他身上,成就了他性格裡的一部分,已經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見他這不依不饒的樣子,好像不爭出個什麼不罷休。遲雪陽笑了笑,語氣不正經地在他耳邊問著:“你現在是沒騙我,可不代表以後不會,小莊同學,你不會忘了我知道你暗戀郅誠的事了吧?怎麼著,這段暗戀有個結果沒有?我猜這麼多年,你也不能說不想就不想了吧?”

遲雪陽嘴上不在意,但之前可是實打實為這事在意過一回。不過好在後來也想通了。

莊重見他這麼問,不是很服氣地回了一句:“你還好意思說我,那你對妍妍醬呢?”

“噗——”遲雪陽一聽這個網名就忍不住笑出聲,足足在那笑了好半天才停下,莊重被他帶的都有些想笑了。

“莊重,不管是郅誠還是妍妍醬,不管是莊童還是青青,他們都是我們生命裡重要的人,雖然我喜歡你,可能你也對我有那麼點好感,但我們並不是只有彼此,也不算對方生命裡的全部。所以有些問題,就別糾結了。”遲雪陽也躺回了自己的枕頭,伸了個懶腰說:“在還能硬的起來的日子裡和喜歡的人多做愛,人啊,就該少他媽想那些煩心事,不早了,睡覺吧,小莊同學。”

遲雪陽說完這話,沒多久竟然真的睡著了。

莊重撐著側臉看了他半天,心情說不上多好。

遲雪陽那些話,已經是明著在和他講:他們一定會有形同陌路的那天。或許遲雪陽這樣的人,不會做到完全無情,比如易蔓。可像對待那些弱者的憐憫之情,莊重不稀罕要,但想從他身上得到那種踏實的感情,卻是更難的事。

遲雪陽這樣的人,過於博愛,偶爾也顯得冷漠。

不過這些無所謂了。

莊重心裡冷哼,他也就比遲雪陽對自己的喜歡多那麼一點點而已,而且不是喜歡這個人,只是喜歡他的身體。或許遲雪陽說的對,自己對他的那點奇怪的感情,可能就是由於佔有慾作祟,並沒到什麼程度。

想到這莊重不打算再庸人自擾,他再次躺平,把睡著的遲雪陽摟在懷裡,心無雜念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