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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無辜至極的聲音與神態,讓傅姍珊和監控室裡好幾個刑警都狠狠愣住,全然沒想到盧志洲竟會這樣反咬一口。
“所以,對於方惠君指認你用偷拍的忄生愛影片脅迫她,讓她幫你藏屍以及低價轉賣房子給你,甚至在過去三年裡也一直不時聯系她進行恐嚇等事,你全部都予以否認,是嗎?”傅姍珊按住那張盧志洲碰都沒碰過的方惠君的口供,聲音裡洩露出一絲難掩的複雜情緒,比起震驚盧志洲的無恥,她更多是在思考如何應對盧志洲這猝不及防的反控。
“警官,你們查案難道都不講證據的嗎?方惠君指認我脅迫她,證據呢?所謂的忄生愛影片嗎?”盧志洲直接三連反問,“我承認我跟她熱戀時拍過一些親密照,可分手後早就刪了,至於忄生愛影片,那更加不可能,現在網路這麼發達,那種東西一旦不小心洩露出去,可是會社會忄生死亡的,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有什麼必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你們要是不信,盡管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出她所說的影片。”
“方惠君提供了一段三年前的電話錄音,是章玥打給她時錄下,錄音中章玥跟你爆發了激烈爭吵,在一聲巨響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而章玥的屍檢報告顯示,章玥在死前曾經從高處墜落導致多處骨折重傷。”傅姍珊拿起那張被盧志洲放下的檔案,質問道:“難道不是你跟章玥因為你劈腿和錢的問題發生爭吵,最後你一怒之下將章玥推了下樓?”
即使聽到有電話錄音,盧志洲面上依舊不見半點慌亂,反而相當坦然地承認道:“我的確曾經因為劈腿跟章玥吵過架,之後就跟她分手了。至於你所說的巨響,情況剛好跟你說的相反,我當時惱羞成怒要離開,章玥拉住我不讓我走,我們拉拉扯扯到了樓梯口,因為章玥拼了命抓住我怎麼都不肯放手,我不得已只好用力拂開她,結果我沒能保持住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撞到了牆壁,這才有那聲巨響,如果我沒記錯,因為我摔下樓的關系,章玥還嚇壞了發出尖叫。”
傅姍珊還拿著章玥的身份證明檔案,然而在盧志洲回答完她的質問後,她卻沒有說話。
方惠君提供的電話錄音,大概因為章玥當時是把手機藏衣服裡的關系,錄音並不算清晰,雖然的確錄到了人體摔撞發出的悶響,然後由於方惠君當時聽到那聲悶響後就嚇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所以誰都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只透過錄音也無法證明到底是誰摔倒。
章玥的真正死亡原因並不是高空墜落,方惠君所提供的這個錄音實際上除了證明盧志洲在章玥死前跟章玥發生過爭吵過,並不能證明盧志洲跟章玥的死有直接關系。
盧志洲顯然是推斷出這點,也知道警方無法拿出直接證據錘死是他殺害的章玥,所以從審訊開始至今,他的態度一直非常鎮靜,陳述也沒有明顯破綻,就連傅姍珊試圖透過周力勤和方惠君的口供等旁證誘盧志洲說出實情,盧志洲也沒有上當。
面對這種情況,哪怕是當了多年刑警的傅姍珊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讓陷入僵局的審訊繼續下去。
“警官,與其在這裡審問我的情感關系,不如還是好好再調查一下方惠君,我可不想因為方惠君的誣陷而被冤枉入獄。”盧志洲那張灰敗的臉上又再露出一點詭異的笑意,對傅姍珊說道:“二十一世紀了,應該不至於再發生這種冤獄吧?”
盧志洲太懂得把握說話的分寸,不該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會說,即便現在把殺死章玥這個罪名推到方惠君身上,他也沒有多提半句藏屍的細節。
傅姍珊眼周肌肉收緊,盯著盧志洲用力握住手裡的筆,用力說道:“盧先生放心!我們警方辦案,向來以證據說話,絕不冤枉好人!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觸犯法律底線的罪犯!”
盧志洲點頭,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態道:“那就好,請警官趕緊去查吧,我會安心在這裡度過四十八小時。”
傅姍珊將桌上的東西一收,冷著臉起身大步走出訊問室。
監控室的門被推開,傅姍珊一進去就摘下藍芽耳機,把檔案夾砸到了桌上:“不要臉!跟那臭男人多待一秒我都想吐!”
黃正啟安撫地拍拍傅姍珊肩膀,道:“別氣,這種變態又自戀喜歡惡心人的犯人咱也不是今天才第一次遇到,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傅姍珊揉一下後頸,感覺自己血壓剛剛在訊問室是直線上升,但更讓她生氣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找到突破點,反而被盧志洲拿住了這場審訊的主導權。
深吸一口氣,傅姍珊對沈藏澤說道:“抱歉沈隊,我沒能撬開那孫子的嘴巴。”
沈藏澤沒再繼續盯著顯示屏裡的盧志洲觀察,回過身對傅姍珊微搖一下頭,道:“不是你的問題,我原本也沒指望今天帶回來,第一輪就能讓他老實交代。”
“我是真沒想到,這姓盧的居然還把殺人罪行推到方惠君身上。”傅姍珊一想到剛剛訊問室裡盧志洲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就來氣,“合著他是半點沒把我們警方放在眼裡!”
“他不是初次犯,像他這樣的犯人,會在反複的計劃作案以及實施犯罪的過程中學習,從而讓自己的犯罪手段不斷完善升級。”沈藏澤說道,“有句老話並沒有說錯,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碰上流氓有文化。”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所有不利證據指向的都是方惠君。”林霜柏仍看著在訊問室裡的盧志洲,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們之前推斷,章玥的死並不是盧志洲的原定犯罪計劃,關於這點,我目前看法並未改變,只是從剛剛盧志洲接受審訊時的種種反應來看,在章玥被殺後,盧志洲是有計劃目的的讓方惠君成為自己的替罪羔羊。”
以盧志洲的性格,周圍一切能利用的人事物,他都會想方設法利用殆盡,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章玥的死不在他原本的計劃內,對他而言是一個意外,一個會給他帶來麻煩的意外,那麼這件事發生後,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去進行補救,解決所有可能會出現的問題,而很顯然,他能想到的最好補救方法,就是給自己找一個替罪羔羊,而被他發現透過電話聽到他跟章玥爭吵的方惠君,就是他的最佳選擇。
盧志洲很明顯不是一個會輕易讓自己有把柄落到別人手裡的人,他更喜歡操縱別人掌控全域性,也因此,他不會選擇繼續強迫方惠君跟他在一起,只會想著如何去反控方惠君。在他看來,章玥的屍體不被人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而知道他是兇手的方惠君更是一個威脅,所以,他利用影片脅迫控制方惠君,用方惠君的信用卡買藏屍體需要用的東西,讓方惠君去找非法裝修工,一步一步將陷入到恐懼中的方惠君變成他口中那個因愛生恨從而下毒手殺害章玥並嫁禍給他的所謂真兇。
“我跟你看法一致。”沈藏澤說道,早在他們把盧志洲抓回來以前,他就知道盧志洲絕對不是個容易被攻破的嫌犯,當知道方惠君當年找的幾個非法裝修工都在車禍中喪生後,他就意識到想要讓盧志洲認罪就必須要找到真正能證明盧志洲是兇手的證據,否則,即使在審訊中質問盧志洲為什麼會跟方惠君找的幾個非法裝修工坐同一輛車,盧志洲怕也早已想好一套說辭來為自己開脫。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我們應該要從哪裡入手,應該往哪個方向查,才能找出證明盧志洲殺害章玥的鐵證。”沈藏澤雙手叉腰眉頭緊擰,整個案子他已經翻來覆去捋過許多遍,然而到現在為止,能找到的線索,都無法證明盧志洲就是真兇,甚至連方惠君的招供都讓案子朝著盧志洲希望的方向發展。
“一般而言,犯罪動機的産生有四個,一是除變態外的正常需要,二是個人需要與社會需要産生沖突,三是品德缺陷與抑制力缺乏,四是正常手段無法滿足個體需要。”林霜柏從椅子上起身,對沈藏澤說道:“依照我對盧志洲的判斷,他的犯罪動機是第二點和第四點。”
沈藏澤見林霜柏是要離開獨自進行調查的意思,於是問道:“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沈隊比我更清楚,當案子陷入死衚衕時,一個常見的方式就是回到案子最開始進行調查。對沈隊及支隊各位來說,這個案子起始於房子發生火災令章玥的屍體被發現,而對我來說,這個案子的開端,是盧志洲這個人第一次犯案,也就是從他第一段婚姻開始。”林霜柏說道,在犯罪心理學的範疇,犯罪的發生從來都不是一個單一成因的結果,而是一個將犯罪意圖從內化發展為外化的系列過程。
領悟了林霜柏的意思,沈藏澤很幹脆地說道:“既然如此就跟此前一樣,我們各自調查,只是如果林教授在接下來的調查中需要我這邊提供幫助,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