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沈藏澤,林霜柏答道:“我母親有,現在被我繼承了。”
沈藏澤深吸一口氣:“據我所知,投家族信託基金,財産金額或價值門檻不低於一千萬人民幣……”
“我繼承的那份是二十億,不算多,我表哥表姐們每人都至少幾十億,家族信託我幾年前瞭解到好像有幾百億。”林霜柏完全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我母親當初為了嫁給愛情被外公逐出家門,幾年前母親病逝前,外公到國外來跟我們見了一面,表示願意認我這個孫子,只要我願意改名認祖歸宗,我不愁吃穿不差錢,這麼多年跟母親相依為命跟他們也沒感情覺得沒必要就拒絕了,最後外公只讓我繼承了原本要給母親的信託基金,並要求如果我沒有回家的打算就不許跟外人提及跟他們的關系。”
言下之意,別想打聽,外公的身份他不會透露半分。
可是二十億的信託基金,這是普通人能若無其事說出來的金額嗎?
沈藏澤沉默幾秒,又想起一件事:“所以,之前抓捕行動時,你拿出來的那張黑金卡……”
“我自己的。”林霜柏肯定了他的猜想,並補充道:“其實我不繼承信託基金也不缺錢,在國外如果只當普通大學教授,基本賺不到什麼錢,為了確保研究經費夠用,我出版了幾本書,然後參加了幾個辯論節目拿出場費,之後在股市裡做了點投資,算是做了幾手準備。”
沈藏澤已經不想再問林霜柏的個人資産到底有多少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魔幻的世界,更無法理解有錢人的世界。
原本以為這人除了安善在港海市沒有其他親人朋友,受傷住院都沒人來看望照顧怪可憐的,結果人家其實是豪門秘辛,很孤單,孤單到除了有錢其他什麼都沒有。
心疼了一下自己一個打工人這幾天這麼辛苦地跑醫院送飯兼陪床當看護,沈藏澤一臉人生如浮雲的表情說道:“你這樣的人才該是相親市場裡的搶手貨。”
沈隊,曾經因為不擅長拒絕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的說媒盛情,勉強被迫流入過相親市場一段時間,最開始因為長相和穩定經濟條件一度成為搶手貨,此後創下戰績輝煌——加微信後被拉黑二十七次,見面後沒聊幾句就把人丟下三十五次,順利結束第一次見面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三十八次,另外還有放鴿子四十九次。
此後成功退出相親市場,相親公司工作人員表示:根據我司嚴密謹慎的分析,您雖然有車有房長相仙品工作能力一流,但是,從綜合條件來看,您實在難以在市場流通。
原本就醉心工作並不把自己終身大事放在心上的沈隊,對相親結果非常滿意,順理成章地繼續過自己堅定堅決維護社會公義市民人身財産安全打擊罪犯與各種惡勢力,並立志成為所有同事盾牌達成守護所有同事生命安全,時刻帶著最高思想覺悟的工作狂獨身生活。
林霜柏不打算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扭頭往窗外看,卻正好看到一道身影從窗外墜下。
他的病房在住院部的第九層。
沈藏澤霍然起身沖到窗邊開啟窗戶往樓下看。
底下傳來驚恐的尖叫,人們不是被嚇得原地跌倒就是四散開去,一些距離較遠的人聽到巨響和尖叫後則紛紛看過來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那個墜樓的人已經成為肢體扭曲的屍體趴在地上,地上都是血與腦漿。
很快,有醫生和護士從住院大樓裡沖出來,保安也趕到開始維持秩序。
手機鈴聲響起,沈藏澤接起電話,半分鐘後他回過身看向林霜柏:“是馮仁傑,他跳樓了。”
林霜柏從床上撐起身,還沒來得及開口,沈藏澤已經沉著臉又說道:“安思言也在,她前兩天寫過一篇馮仁傑的報道,今天又來醫院找到馮仁傑的病房,雖然在病房門口被我們的刑警攔住,但她一直在門口高聲質問馮仁傑,病房裡的馮仁傑沒受得住刺激,直接開啟病房窗戶跳了下去。”
“你先去,我一會自己過去。”林霜柏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騷動,這種情況沈藏澤必然要過去控制場面。
沈藏澤點頭,沒再浪費時間快步離開病房。
掀開被子下病床,林霜柏想也不想就拔掉了手上的滯留針,背上的傷口還有體內那幾根肋骨都在隱隱作痛,然而林霜柏卻顧不上那麼多,咬咬牙就挺直了背往外走。
那天安思言來醫院找他時,他就知道再放任安思言這麼橫沖直撞早晚要出大事,果不其然,今天就出事了。
現在不管馮仁傑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跳樓,由於安思言此刻人就在現場,再加上她才剛發過報道,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都像是安思言把馮仁傑逼上了絕路,簡直就像是在已經越燒越旺的輿論大火上又再澆上一大勺滾燙的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