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姍珊舉手,道:“葛子萱現在在醫院,我希望能由我負責去醫院跟她進行接觸。”
沈藏澤點頭:“我本來也是打算跟你一起去醫院,由你來負責跟她進行問訊。”
黃正啟也舉手道:“那我跟幾個小的負責張皓傑這邊吧。”
“你讓張皓傑來局裡配合調查的時候,確認一下葛子萱近半年的病情以及最近兩個月的生活狀態,還有葛子萱在懷上三胎後到最近的生活也都跟張皓傑確認一下。”沈藏澤交待完,又把目光轉向史志傑和王小巖等人,“雖然目前來看案情沒有特殊可疑之處,但以防萬一,我希望你們去調查一下葛子萱張皓傑夫婦的人脈關系,還有張皓傑是否在外面另有物件。”
初次案件會議,並沒有太多需要討論的部分,主要是大家瞭解案情並分配任務。
林霜柏雖然也參與了會議,但並沒有坐在會議桌旁,而是在會議室的一側自己拉了張椅子靠牆坐,等到沈藏澤給所有人交待完負責的任務後,林霜柏才說道:“沈隊,這份錄影,是否可以發給我?錄影中有些地方我比較在意,想再多看幾遍錄影確認一下。”
“好,我晚點把錄影影片檔案發給你。”沈藏澤關掉投影,“散會。珊姐,你先準備一下,二十分鐘後我們出發去醫院見葛子萱。”
說完以後沈藏澤像是猶豫了一下,目光瞥向林霜柏:“林教授,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合上平板起身,林霜柏道:“去。”
港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衛生科。
單人病房外,有兩名警員站崗看守,而病房內,三堵白牆沒有窗戶,也沒有其他物件,連一張多餘的椅子都沒有,臉色蒼白的女子穿著病號服披頭散發地靠坐在病床上,身形單薄雙肩嚴重內扣帶點駝背,容貌憔悴滄桑得不像剛滿三十結婚四年的婦女,反倒像是已經四十多歲已經被長年的瑣碎生活徹底壓垮的疲憊婦女;她一隻手被手銬拷在病床的床側欄杆上,另一隻手則把枕頭抱在了懷裡。
林霜柏、沈藏澤和傅姍珊三人跟著醫生來到病房門口,醫生手上拿著平板,螢幕上是病房內的實時監控錄影。
“病人現在情況還算穩定,但病人本身患有抑鬱症,在做出極端行為後精神和心理都受到極大的刺激,因此被送來醫院後出現過幾次幻覺,到目前為止她都比較配合吃藥接受治療,只是我作為醫生,建議即使你們警方想要再錄取口供,也要盡量小心,不要再刺激到病人。”醫生看著螢幕裡的葛子萱,輕輕嘆了口氣,“雖然病人是自己主動投案自首,但病人無論是精神層面上還是心理層面上都難以接受自己竟然親手殺害自己的親生孩子,所以其實我是不建議你們在這個時候再去詢問她任何相關問題。只是我也明白,你們警方要調查要有口供,這些都是必須要走的正規流程。”
“很感謝你的理解,如果方便,我希望在我們和葛子萱進行問訊時,醫生你能在外面等候,以防出現任何突發情況。”沈藏澤說道,“當然,我跟林教授也會在外面等候,問訊會由傅姍珊刑警負責,我想讓女刑警進去跟葛子萱進行問訊,能一定程度上降低對葛子萱産生應激反應的可能性。”
剛剛跟醫生見面時都已經做過自我介紹,傅姍珊站在沈藏澤身邊落後半步的位置,向醫生點了點頭。
“能有女刑警負責問訊是最好的,但我也無法保證女刑警就一定不會刺激到病人,以目前病人的情況來看,存在記憶混亂的情況,其實並不適合進行過多的問訊。”醫生很客觀地說道,畢竟哪怕是普通人都知道,嫌犯的口供前後不一致或是跟實際情況出入過大,不僅影響調查,也會讓嫌犯被移交法院接受法庭審判時因精神心理情況的鑒定而牽涉到更多問題。
“我明白。”沈藏澤跟傅姍珊對視一眼,隨後示意門口看守的警員開門讓傅姍珊進去。
病房門開啟,傅姍珊走進去,在病床上的葛子萱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彷彿她完全沒有聽到有人開門進入病房。
向前一步,傅姍珊在病房門關上後沒有貿然走到病床邊,而是就站在門口旁,對葛子萱說道:“葛小姐,你好,我是傅姍珊,你方便跟我聊兩句嗎?”
葛子萱維持著低頭看自己懷裡枕頭的姿勢,好半晌,才終於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皮聳拉眼眸黯淡無神的眼睛透過額頭垂落下來過長且淩亂的額發看向傅姍珊,沉默又持續將近半分鐘,幹裂脫皮的嘴唇微微一動:“……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