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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盡管網路上有一批人一直在持續不斷地批判葛子萱,但也有另一批人試圖透過葛子萱的經歷分析二胎乃至三胎的政策開放給女性帶去多少有形與無形的桎梏和傷害,無論是在職場上還是婚育上,都又一次把女性逼到了一個艱難的處境中。

長期存在的問題,盡管不是第一次被提及,也不是第一次被擺到臺面上,卻始終沒有一個真正有效的解決辦法,甚至連改善都辦不到,不斷産生的只有對女性的壓迫以及女性在多個方面的無奈犧牲。

報道是安思言寫的,挑在了上午流量最好的時間發布。

在之前的輿論中就已經被提及到的問題,在安思言的報道發出後,又一次掛在了熱搜上。

熱搜詞條因為與案件關聯,一度提“爆”,在熱搜榜單上掛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被其他熱搜壓下去,然而一整個上午,相關詞條都不斷出現在熱搜前位。

沈藏澤上午回局裡,自己辦公室的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被蔡局叫去了辦公室。

溺孩殺子案的影響本就不好,如今安思言的報道一出,又再讓輿論沸騰,上頭對此十分不滿,要求盡快結案。

若以沈藏澤自身看法,他其實心裡有一部分是認同安思言報道中的觀點,只是他不可能將這些跟蔡局說出來,不可能在要爭取給他多一點調查時間而不是根據現有證據匆忙結案,就這麼將案子跟葛子萱移交檢察院的此刻去跟蔡局嗆聲。

安思言的報道沒有問題,但是這篇報道是上頭以及領導們都不希望看到的,更不喜歡其中的論調,一切不利於推行政策的事情以及言論,都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並處理,而在案子本來就影響惡劣的前提下,他們的結案壓力也隨之變得更重。

從蔡局那裡出來,因為之前的另一個案子,沈藏澤又去法醫部找安善。

安善剛驗完屍回辦公室寫報告,見到沈藏澤找來,很快就給沈藏澤複查確認了之前案子的驗屍報告。

葛子萱的案子因為有監控錄影和家屬反對,三個孩子並未被送來接受解剖驗屍。

盡管是刑事案,但也並不是所有刑事案都需要屍檢,一般都是死者死因不明時,公安機關有權決定解剖,但即使是要進行屍檢,也必須通知死者家屬到場簽字;若死因明確,又或沒有其他需要透過屍檢來確認的問題疑點,則不需要進行屍檢。

辦公室裡正放著悠揚的古典鋼琴樂,安善還在給需要確認的檔案簽字,沈藏澤坐椅子上聽了一會後問道:“安法醫怎麼突然開始聽古典樂了?”

安善蓋上鋼筆的蓋帽,微笑道:“前些天朋友推薦給我的古典鋼琴樂專輯,我在網上試聽了一下覺得不錯就買了專輯回來,也是這兩天才開始在辦公室裡放,基本都是驗完屍後聽的,就當是稍微撫平一下緊繃的神經。”

“聽著是挺不錯,可惜我沒有培養過這方面的素養,不太會欣賞,之前陪朋友去聽個音樂會,還不小心睡著了。”沈藏澤笑了下,現在想起那次出糗,心裡只剩下好笑,“我失眠的時候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找個古典樂來聽聽,就當是催眠了。”

“能有催眠的效果也很不錯,不是嗎?”安善把檔案遞回給沈藏澤,“聽說沈隊剛剛又被蔡局叫上樓了,思言早上的報道我也看到了,蔡局那邊因為這個又給你壓力了吧?”

沈藏澤接過檔案,表情看起來倒平和,道:“正常。那篇報道我也看了,你堂妹這次的報道沒有什麼越界的地方,跟之前的報道比起來,她用詞都沒那麼犀利了,也少了煽動性,能看出來收斂了很多。”

安善臉上的微笑淡去,道:“畢竟已經得到過教訓了。”

想到上一個輿論案,沈藏澤也是臉色一暗,低頭看一眼手錶,沈藏澤起身道:“行,你繼續忙,我先去交差了,晚點得去跑外勤。”

安善點點頭,注意力又回到了剛剛正在寫的驗屍報告上。

下午三點十五分。

兩輛車停在了螢火心理諮詢室所在辦公樓外的停車位上,林霜柏跟沈藏澤從各自的車上下來,然後一起進辦公樓坐電梯到諮詢室所在樓層。

同電梯的其中一人似乎跟他們一樣是去諮詢室,出了電梯後低著頭往前走,然後準確無誤地推開了諮詢室的玻璃門,林霜柏和沈藏澤跟在那人後面進去,看著那人跟前臺的接待員擺了擺手就大步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與此同時,位於諮詢室裡側的辦公室門從裡開啟,一名穿著跟醫生一樣的白大褂並且胸前別著名牌證件的女心理醫生走出來,一眼看到在前臺門口的林霜柏時明顯愣了一下,脫口道:“林先生,你今天有預約嗎?”

剛把警察證拿出來正準備跟前臺接待員說明來意的沈藏澤聞言一頓,轉頭看向身邊的林霜柏,原本舒展的眉心似有若無地微微一皺,在接下來那幾秒短暫的靜默中,沈藏澤忽然意識到,在女心理醫生從辦公室出來前,接待員也正用略為意外的表情看著林霜柏。

大約沒有預料到會剛到前臺就跟那女心理醫生打照面,林霜柏面無表情地側首將目光投向女心理醫生,黑曜石般的雙眸宛如沒有半點波瀾的死水,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平直得不帶半點情緒:“許醫生,我今天是跟同事一起來這邊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