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正啟得了眼色,立刻就帶了幾個人去勘察別墅的周圍環境。
別墅的結構圖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收到檔案,打車過來的幾個刑警已經在路上先找地方將結構圖列印了出來,馬上就趕來跟他們彙合。
“這都過去多久了?!你要是不能現在進去制止我女兒,那你帶這麼多人來是幹什麼吃的?!”馮仁傑一聽就怒了,臉漲得通紅,指向屋內的手一直在抖,“現在我女兒被一個不明來歷的男人哄騙得失心瘋,挾持著我老婆開這什麼狗屁直播,你不趕緊制止她,還要管什麼保姆?!”
當事人驚恐憤怒之下對警察破口大罵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沈藏澤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繼續安撫:“馮先生,由於情況特殊,我們已經申請了排爆特警支隊的協助,等排爆特警到達,我們會在確認好人質安全的情況下立即展開行動。”
馮仁傑卻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沈藏澤的這番說辭,怒道:“我女兒就是一個舞蹈藝術生,最多也就能搞來一把槍,做炸彈她會嗎?!她身上綁的那破玩意分明就是假的,你們這麼多人,居然在這裡怕死裝慫!我報警就是找來你們這幫廢物嗎?!”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抓住馮仁傑的手腕,馮仁傑扭頭瞪過去,卻看到是一個個子極高戴眼鏡的青年。
“馮先生,我是犯罪心理學教授,也是刑偵支隊的顧問,可以請你先放開我們隊長嗎?”林霜柏冷靜又不失禮貌地說道,他抓住馮仁傑的手並沒有用多大力氣,神情也很平和,可不知為何,那雙在鏡片後面的黑眸就這麼直直看著馮仁傑,生是讓這個年過五十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生意人面色一僵,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
馮仁傑並不算高,在沈藏澤面前已經矮了半個頭,面對比沈藏澤還要高幾厘米的林霜柏,雖然尤在怒中,可這氣勢卻是漲不起來了。
“又是教授又是顧問的,來了是能幫上什麼忙嗎?”馮仁傑到底是壓不下火,一想到自己女兒還在屋子裡挾持著自己老婆發瘋,還開直播被那麼多人看到,他就氣急得不行,偏偏這些警察就是不行動,只會攔著他要他冷靜。
“馮先生,你女兒雖然只是一個舞蹈藝術生,可是,一開始直播時她說過,是因為你們反對她跟男朋友的戀情,巨大壓力下令兩人分手,她才會決定要進行直播自殺。”林霜柏舉起手上的手機,螢幕上正是他剛剛下載軟體登入進去後開啟的,馮仁傑女兒馮娜娜此刻正在進行的直播,“你的女兒或許的確不會做炸彈,可是你是否也能保證,此刻她綁在身上的這個炸彈,並不是她男朋友製做的真炸彈?”
馮仁傑被噎了一下,反駁道:“她不是自己說了,分手了,那小子還人間蒸發,她找不到人這才決定直播自殺,既然都找不到人,又怎麼還會是那小子做的真炸彈?!”
林霜柏卻說道:“我剛剛看了一會馮小姐的直播,她並沒有提出讓男朋友看到直播後來找她的要求,我也問過網警,從開始直播到現在,馮小姐都沒有透漏半點男朋友的資訊,名字、身份,是學生還是已經工作的社會人,也沒有哭訴你跟妻子是如何反對阻擾她的戀愛,可從馮小姐非常關注在意直播人數以及流量的反應來看,馮小姐顯然跟為情所困以至於失去理智這個由她自己塑造出來的形象真正應有的表現並不相符。”
馮仁傑卻根本沒耐心聽他在這裡跟自己分析,道:“你少在這裡跟我扯東扯西!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趕緊進去制服我女兒,然後把她跟我老婆一起送去醫院治療!”
“馮先生,請讓我先進去跟馮小姐進行交涉。”林霜柏知道跟馮仁傑說不通,並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跟沈藏澤點個頭,隨即把馮仁傑丟回給沈藏澤控制,自己則準備進屋進行交涉。
“等一下林霜柏,你不能就這樣進去。”沈藏澤立刻就拉住林霜柏,回頭比個手勢讓兩名刑警過來把馮仁傑擋在旁邊去安撫,然後再跟林霜柏說道:“馮娜娜持有槍械,你不能連防彈衣都不穿沒有任何防護就進去!”
被沈藏澤直呼名字讓林霜柏腳步頓住,他讓沈藏澤放手,道:“沒事,只要不受刺激,馮娜娜不會再對人開槍,我肯定,馮娜娜開直播的原因並不是她所說的為情所困那麼簡單。”
“不行,我不能同意!這也不符合規定!我不會也不能輕視支隊裡任何一個人的安全,更不允許讓你或是其他人隨便就拿自己的命去賭。”沈藏澤卻十分堅定不能就這兒讓林霜柏進去。
“沈隊,我並不是要有勇無謀的沖動行事,只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依照我個人的經驗判斷,在事態進一步發展之前,必須有人進去跟馮娜娜進行協商交涉。”林霜柏也很清楚自己就這麼進去並不符合警隊的規定,“至少,我們要弄清楚,馮娜娜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口中的男朋友又是什麼人。”
人的每一個行為都帶有目的性,而一個女大學生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瘋狂的舉措,不管是為了找人還是得到什麼,從直播中馮娜娜在面對鏡頭說話時的用詞語氣以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來看,馮娜娜對於自己打傷保姆、被警察包圍等也同樣感到恐懼驚慌,可即便如此馮娜娜仍然要進行直播,現在直播已經超過一個小時,可馮娜娜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提出自己的真正要求,好像在等什麼指示或訊號一樣。
再加上馮仁傑提交的被威脅恐嚇的證據,這些都只說明一件事,馮娜娜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進行這場直播,並且,這場直播,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