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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張先生,産後抑鬱症的確有患者自殺的病例,但並非不可控制病情……”

“控制什麼?我不想一直在她身上浪費錢,既然說抑鬱症這玩意好不了,我也不想讓她繼續帶孩子免得把幾個孩子養壞,反正你看著辦,我的訴求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明白,她的保險金不少,你要是擔心她出意外後影響你作為心理醫生的風評和客源,我也可以之後再以支付治療費用的名義多給你打一筆錢作為補償。”

“……我希望,這最終的結果,張先生你能承受。”

清晰的錄音,任誰一聽都能聽出那是羅英成跟張皓傑的聲音。

而張皓傑,在錄音開始播放第一句話出來瞬間就立刻臉色大變地站了起來,連帶坐著的椅子都被他掀翻在地。在錄音播放結束後,他煞白了一張臉,抖著手指林霜柏手裡的錄音筆,連聲否認道:“假的!這錄音是偽造的!是羅英成弄出來陷害我的!!”

“經過法檢技術部的分析鑒定,錄音筆裡的錄音既不是合成也沒有經過任何加工剪輯,百分百就是你跟羅英成合謀騙保的音訊證據。”林霜柏坐著抬眼看張皓傑,冷聲道:“抓你,是證據確鑿,不僅有錄音證據,也有羅英成對你的指控。雖然我也挺意外你做這種事還如此疏忽大意讓人留下錄音,不過像你這種人,水平也就到這裡,大概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貪財,只要肯給錢就不會被出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律師,我要找律師!”張皓傑明顯是慌亂的,卻又極力想要讓自己鎮定,說不出其他辯解的話,就只能對著訊問室裡的監控攝像頭大喊自己要找律師。

林霜柏並不阻止張皓傑跑到監控攝像頭底下喊叫的行為,只等他喊累了安靜下來後才接著說道:“雖然經過調查你目前的經濟狀況的確沒有問題,不過也查出了你加入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專門提供各種手段,讓男人可以從妻子身上謀取各種好處,將妻子當成生育機器不過是基本操作,更多的是讓妻子意外死亡好讓自己獲得巨額財産。你說要是我們現在把你放了,然後放出風聲,說你是供出了組織內部的事和重要關系人才得以脫身,你認為自己還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嗎?”

張皓傑僵住,臉上的血色褪去幾分,好半晌才擠出聲音來:“你,你別在這裡胡說,什麼組織,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一定也沒想起來,羅英成到底是誰。”林霜柏將一沓檔案抽出來拍到桌子上,抬手像招狗一樣的態度跟張皓傑示意,“過來看看這份資料,興許你還能找回點對羅英成的印象。”

防備地看著林霜柏,張皓傑遲疑了片刻,還是拖著腳步回到審訊桌前,拿起了桌上那沓檔案,沒看幾頁他便又一次變了臉色,顫著手快速將檔案翻了好幾頁嗎,最後搖著頭唸叨:“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巧?”

“當然不可能這麼巧,羅英成可是費了番功夫才跟你的朋友搭上線,而你,跳槽後就將之前做過的那些違背良心的事都當作沒發生過,連當年那批質量不過關的劣質助聽器的受害者親屬站在自己面前都沒認出來。你以為羅英成真的是在幫你騙保嗎?他不過是在向你複仇罷了。”林霜柏已經見過太多各種型別的犯人,他很清楚,張皓傑這人雖然早年也是昧著良心賺錢,可計劃殺妻騙保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初次犯罪結果還跟自己預想有偏差本就承受了巨大心理壓力的人,一旦被抓到了還有確鑿證據,並不需要太多的審訊技巧就會在負罪感以及恐慌下招供。

“你想殺的是犧牲了自己的事業甚至人生為你生兒育女的妻子,而羅英成要的是向你複仇讓你也品嘗到至親離世的痛苦,所以他沒暗示讓葛小姐自殺,反而在確認葛小姐真實病症應為雙相情感障礙後,利用葛小姐的病讓她殺死了你們的三個孩子。而你,在三個孩子死後,雖然傷心可一想到之後能得到的巨額保險金,就放棄跟羅英成追究,只想盡快結案把葛小姐送去坐牢,自己也好跟保險公司索賠。”

張皓傑沒想到自己的殺妻騙保計劃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偏差,更沒想到從計劃開始自己就已經從所謂的獵人變成了獵物,手裡的資料散落一地,張皓傑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真相,整個人近乎崩潰地不斷重複碎碎念:“怎麼會這樣,假的,這一定都是假的,不可能,我不信……”

從訊問室裡出來後,林霜柏站在門口等著,不多時葛子萱便在傅姍珊以及沈藏澤的陪同下從一旁的監控室裡出來。

見到林霜柏的時候,葛子萱面上的神情有一剎的恍惚。

林霜柏的表情比面對犯人時要溫和許多,他沒有貿然靠近葛子萱,只站在原地用平緩的聲音對她說道:“你嫁給張皓傑或許是個錯誤,但這並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我不會用這個來責備懲罰自己。”葛子萱很輕地笑了笑,盡管容顏依舊枯槁萎黃,可眼底透出的一點光亮卻讓她看起來又透出一絲往日的風采,她扭頭看了看在身旁的傅姍珊和沈藏澤,輕聲道:“謝謝你們,替我和孩子們查出真相找到了真兇。”

傅姍珊用力攬住她的肩膀,道:“你該謝謝自己,是你一直都沒有放棄自己。”

哪怕痛苦,葛子萱也一直很努力在配合他們調查,一遍又一遍強迫自己回憶錄口供。

女性遠比大多數人認知的更堅強,哪怕是面臨沒有出路的絕望困境,哪怕已經遍體鱗傷,女性也往往會選擇奮力抗爭而非輕言放棄。

“雖然你依舊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和刑罰,但根據案情特殊性,檢察院那邊應該也會向法院提出對你酌情量刑。”沈藏澤也不會說太多安慰人的話,只能把實際情況告知葛子萱。

“這樣就夠了,無論是否受到精神疾病的影響,我殺了自己的孩子是事實,我理當接受法律的審判,對我而言,精神疾病不該成為我逃脫責任和刑罰的藉口。只有贖完罪,我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葛子萱眼中蓄淚,她抬手掩住半張臉哽咽了一下,又深吸了幾口氣,忍下鼻間酸楚後,她對林霜柏和在場的所有刑警說道:“英國首相 e gadstone曾經說過,‘justice deayed is justice denied’。謝謝你們,讓我可以得到正義的審判。”

遲到的正義絕非正義。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執法人員鍥而不捨只要有一個疑點都要竭盡全力探查真相抓住真兇。

要盡可能避免冤案,還要讓受害者們都能看到正義真的存在,不因法律的不夠完善而對法律失望。

發生過的事無法改變也無法挽回,可若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審判結果,無論是受害者還是受害者親屬,至少可以少背負一些不甘與憤恨,在接下來的日子努力往前看,好好繼續自己接下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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