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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在一段時間內,辦公室裡都非常安靜。
這種安靜就像是一種無聲的較量,一個心理諮詢醫生跟一個犯罪心理學教授的較量。
都是研究心理的專家,也都對某特定範圍的心理領域有著自己的見解甚至是成果,也因此,都對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與情緒控制有著高於常人的水平。
林霜柏跟羅英成都很清楚,談話有時候其實是一場人與人之間的相互試探以及“勾引”。
警察與嫌犯之間,心理醫生與病人之間,乃至各行各業的客人與銷售之間等等,本質上從談話開始那一刻起,就是在彼此勾引;眼神的交流,表情的變化,肢體語言的流露表達,說出口的每一句話,既在建立信任又帶著美化過後的謊言。
比如警察審問嫌犯,警察想要從嫌犯口中獲取更多有用的線索資訊,有多少受害者,是否還有其他幫兇,作案地點與手法等等,而嫌犯則試圖花言巧語地辯解,讓警察相信自己是冤枉的是清白的,若是證據確鑿的現行犯,就要跟警察談條件,要是供出其他人自己是否能夠得到減刑之類的好處。
而心理醫生要了解病人的情況,同樣需要跟病人建立起信任,無論是相信心理諮詢治療會有效果還是自己一定會陪病人走下去,讓病人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接受自我,也會提出合適的治療方案;而病人則要讓心理醫生相信自己根本沒那麼嚴重,又或是自己有在變好,自己說的話是真的,自己的問題和感受已經都說出來了,沒有任何隱瞞等等。
那麼,一個可能進行了犯罪的心理醫生與犯罪心理學教授之間的相互勾引又是什麼呢?
羅英成面對著即使因不明原因而鼻青臉腫也不做任何遮掩似乎絲毫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林霜柏,將小臂支稜起來,下巴抵在交握的雙手上,若有所思地說道:“林教授所說的不過是一種假設,我想知道,這是否必須回答的問題,如果我不是必須回答這種假設性問題,那麼我也就沒必要說那種會讓人懷疑的話。”
“真的只是我的假設嗎?”林霜柏反問,他並不意外羅英成在沉默之後選擇迴避問題,並且相較於羅英成短時間內頻繁産生變化的肢體語言,他一直都只保持著一個坐姿,就連說話時的手勢都幾乎沒有,“這不是強制審問,你當然有權選擇不回答,只不過相應的,我也可能會因此而對你持有更深的懷疑。”
羅英成面上不太能看出他是否在乎自己被懷疑,卻也很直接的試圖將話題轉移到林霜柏身上:“我很好奇,林教授你的弱點是什麼。作為一個犯罪心理學教授,你也需要來來許醫生看病,這讓我很想知道,看起來擁有完美精英人生的你,到底遭遇過什麼打擊挫敗,才會産生心理精神方面的疾病,並且到了需要找心理醫生諮詢治療的地步。”
“每個人都有弱點,不是嗎?”林霜柏似乎更無所謂羅英成這種將矛盾點轉移的做法,十分淡然地說道:“很可惜,現在是我對你的問話而不是你給我進行診斷和心理諮詢的時間,所以你的疑問,我更沒有回答的必要。”
“在林教授眼中,我的弱點是什麼?我那遭遇車禍去世的父親?還是拖了幾年官司卻只得到一個像在嘲笑普通人一般的判決結果?”羅英成笑了笑,面容看起來有種隱隱扭曲的平和,“都說能醫不自醫,可我卻時常分析自己的心理精神狀態,以確保自己是冷靜且清醒的。所以在我自己看來,我的弱點就是我沒能進入特權階層,也沒有足夠的財富積累去跟現實對抗。”
林霜柏以一種不作評價的審視目光看著羅英成,道:“羅醫生知道我作為犯罪心理學教授跟你的差別在哪裡嗎?其實很簡單,你是透過病人現在的情況去推測出將來可能會出現的行為,而我則是看到那個最糟糕的結果後根據證據和線索反推出犯人的型別和特徵,同時也總結各類案件中那些相似的犯罪動機。也就是說,你雖然參與了開始和過程,而我卻是那個終結者。”
“終結者?你是覺得自己是那個電影裡的救世主嗎?”羅英成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般,“不是所有有犯罪動機的人都一定會犯罪,關於這點,我相信你也清楚。還是說你覺得這樣能激怒我,讓我說出不該說的話?”
“情緒是大部分的人都會有的正常神經生理産生的精神狀態,哪怕是不能識別情緒的部分情感障礙者都擁有情緒。這就跟犯罪動機一樣,幾乎沒有人不曾在極端情緒下想過要做出一些嚴重過界的事,而阻止人們犯罪的,其實不是法律刑罰,而是人類的利己主義思維。”林霜柏說道,“人是一種相當自私的生物,做大部分的事都會先衡量是否對自己有利,而自己又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一旦認為付出的代價不值得,那麼人往往就不會去做那件事。你是否有犯罪,取決於當時的你在那一刻的所有考量。”
“我就不陪林教授繼續玩自證遊戲了,我沒做過的事,沒必要因為你的幾句話,就必須坐在這裡想方設法地證明我沒做過。證明我無罪確認我的清白,是你們警方應該做的事。”羅英成雙手放回到桌上,下唇因幹裂而起皮,讓他無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然後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