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勤,你看著我!聽到沒有,看著珊姐!你不會有事的!任務結束後,我們都能回家陪自己的家人!你聽到了嗎?!”傅姍珊緊緊抱住陳力勤,血已經將她的戰術手套都浸透,她能感覺到鮮血正不斷從陳力勤的傷口湧出,那一槍射穿了陳力勤的頸動脈,陳力勤已經……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珊姐……我好冷啊……”意識已然模糊,陳力勤雙目失焦咳出大量鮮血,呢喃道:“能當警察……能,加入刑偵……認,認識大家夥……真的……太……好……”
年輕的刑警躺在傅姍珊膝上,身體幾下抽搐,口中最後咳出一大口血,眼簾緩緩合上就此沒了聲音。
在四周不斷的交火聲中,傅姍珊一動不動地抱住陳力勤,一分鐘後,她抬眼望向周佑:“看好小勤,保護好自己。”
說完,傅姍珊小心翼翼地將陳力勤放平在地上,起身從掩體另一側的小道穿過去,小跑到起吊塔背面,獨自一人快速攀上藏身道足足有十餘米高的維修臺上。
盡管是作為刑警大隊的偵查員調任來刑偵,可實際上,傅姍珊最初是部隊狙擊手出身,後來才轉業成為警察。
生鏽搖晃的吊臂在傅姍珊頭頂上懸吊,她掃視著下方複雜的集裝箱巷道與廢棄塔樓,將瞄準鏡調至最高畫質晰度。
<101nove.,她知道對方在找她,因為反方向的火力有所減弱,說明對方正在刻意“放線”試圖引誘她暴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姍珊有足夠的耐心,可她其他要攻入主倉的戰友們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跟對方狙擊手幹耗。
底下躲在集裝箱之間的周佑顯然也意識到這件事,他咬牙忍著身上的劇痛翻出一枚破片雷,用力扔出去。
“砰——!”
鐵屑彈跳間,子彈如影而至。
也正是這一槍,讓傅姍珊捕捉到了一絲槍口反光。
九點鐘方向,根據地形圖示記,對方狙擊手是藏在a區的一棟塔樓中。
立刻下潛到吊臂與鋼索夾縫間靠下方的平臺上,傅姍珊藏在貨鈎後方尋找最佳視角。
但凡是有經驗的狙擊手都知道,不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進行狙擊,因為開槍意味著暴露風險,而剛剛那一槍,僱傭兵狙擊手顯然也已經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暴露了,於是開始緩慢移動。
然而傅姍珊已經鎖定住那短暫的滯留,屏息穩定心率,越是危急的時刻她的手反而越穩。
手指緩緩壓在扳機上,看準時機毫不猶豫地扣動——
“砰——!——!”
子彈射空擊中鐵柱,發出的震響令人心驚不已。
傅姍珊立即變位拉槍後撤,對面的僱傭兵狙擊手也立馬給予反擊,威力極強的子彈幾乎瞬間就擊穿了她身後的鐵槓,將她的藏身點選毀。
速切換狙擊點,傅姍珊保持約為十秒的視野停留,透過破片以及火光等變化跟敵人進行對戰。
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位置和狙擊習慣。
意識到對方是用右肩瞄準,並且會用反鏡頭提前射角後,傅姍珊決定放棄長狙擊,轉而拔出了副槍短狙,一邊調整視角一邊再次爬回道吊臂平臺的上層。
在試探判斷出對方的大致位置後,傅姍珊悄然翻入塔樓的廢墟下層,穿過輸油管道,謹慎地接近僱傭兵狙擊手的位置。
或許是直覺,也或許是從前積累下的戰場經驗與臨場反應,當一道身影從她側後方突襲而來時,預先覺察到危險靠近的傅姍珊提前一秒側身翻滾開去,險險躲開了直刺她脖頸的一刀。
反手一槍,跟她一樣放棄遠狙轉而選擇近距離獵殺的僱傭兵欺身重擊槍柄打中傅姍珊面頰,護目鏡驟裂傅姍珊卻無暇顧及,在昏暗空間中展開的近身搏鬥,拳拳到肉,傅姍珊雖在體能力氣上比不上身為男性的僱傭兵,卻十分擅長運用巧勁借力打力。
一個旋身掃腿,僱傭兵猛一下抓住傅姍珊的腳不放,傅姍珊隨即借力蹬起,屈腿用膝蓋撞向僱傭兵下巴,兩人同時倒地,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掏出訊號雷,傅姍珊將拉環一口咬下,在僱傭兵揮刀向她時將訊號雷塞入對方戰術背心中!
刀刃在傅姍珊臂上劃出血淋淋深可見骨的傷口,僱傭兵臉色大變,急忙想要將訊號雷掏出卻被傅姍珊一腳踹在了胸口,極重的腳力將他踹得整個人往後摔出——
“嘣——!——!”
爆炸將塔樓的平臺炸毀,傅姍珊在最後關頭跳下了平臺摔落在鐵索之間。
傅姍珊不可避免地被巨大的爆炸波所波及,在摔落後劇痛讓她有十數秒的意識恍惚空白,耳膜也被震傷。
吐出一口血,傅姍珊眯起眼看被炸飛出去的僱傭兵,竟還在遠處的地面上掙紮,像是想要爬起,傅姍珊咬牙坐起並拔出大腿側的手槍,瞄準僱傭兵的腦袋就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