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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失意人 避子湯不要錢似的灌。

不過這在長安不足為奇,因為大渝上下都被一件事撅住了心神,陛下的堂弟,河間王慕儀朗,英年早逝。

只說是傷心驚懼,可關於河間王之死的種種傳聞卻不脛而走。

一說當今攝政的長公主容不下這個可能與她爭權奪利的堂兄,秘密處置了他,一說河間王罪犯滔天,英年早逝不過是皇家醜事的遮掩。

到後來演變成了河間王主張接回已為雍州牧的廢太子監國,才被長公主下令殺了。

真真假假,被長安百姓口耳相傳,咀嚼了好一陣子。

這些都是猜測,不足取信。

而大家能看到的另一件大事,是楚王搬到了陛下賜給他的宅邸,顯然是與長公主的結盟破裂。

長公主兇殘暴戾,搞得朝中人人自危,也有些不明情由的大臣見楚王一樣能入得陛下宮禁,能在陛下跟前說得上話,便轉遞拜貼進楚王宅邸。

楚王一視同仁,通通接見了。

而陛下,被長公主趕回了紫宸殿。

“陛下這下且得好好保重龍體了,不然阿昭與我反目,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謝應祁眼瞧著瘦了一大圈。

“你沒瞧見,前一日還滿目繾綣的阿昭,那避子湯不要錢似的灌,好像生怕同我扯上半點關系似的。”

陛下的面色眼瞧著被氣得紅潤起來,“你看朕想聽這個嗎?汙言穢語汙朕耳朵。”

謝應祁替陛下攏了攏錦被,口不擇言,“陛下後宮佳麗無數,孩子都兩個了,這有什麼聽不得的。”

“那也怪你自己,誰讓你順水推舟了。”陛下一日比一日怕冷了,從前還能在棋窗下賞雪,如今只能擁著厚錦被在床上靜養了。

謝應祁拿長火鉗勾了勾炭盆裡的碳,“這事再來一遍,我也還是贊同陛下殺了他,一條壞事做盡的爛命拿捏大渝兩位最尊貴的人,死不足惜。”

謝應祁將炭盆罩子上烤著的栗子剝了,擱在床沿的青瓷牡丹碟裡方便陛下取用,“我樂意成全一位帝王,可也不可能看見她冰冷厭惡的目光時不心痛。”

陛下灌了一碗重新溫好的藥,心說慕儀朗這一條命可太值了,能看到謝應祁為了他家阿音失魂落魄魂不守舍,怎麼不叫人放心呢。

“那你且放心,在朕殯天之前,定叫阿音不與你置氣了。”陛下把藥碗擱謝應祁手裡,重新躺好。

謝應祁並沒有沒這一口玉言安慰到,“呸呸呸,陛下要好好活著看我同阿昭成親,看著珣兒長大成人,死啊活啊的,不愛聽。”

陛下笑了一聲,“你從來看淡生死的,可別學的小家子氣,太不成體統了。”

自欺欺人,也不會改變什麼。

“我這一生,辜負了許多人,但可說一聲無愧大渝,無負先帝,能多活一日便手賺一日,不必強求。”

陛下從前藏在心裡的話,今天都想說給謝應祁聽,“旁人不能明白,你定是能明白我的,與皇後成親那日,我也動過與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心思,可總是不夠如意,皇後未必不是好女子,可她不是李棠瑤。”

壓在心底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他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陛下臉色蒼白更甚,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厭惡這泥潭一樣的生活,卻又掙脫不出來,一死了之的念頭並非今日才有,午夜夢回想到愛的人沒可能,人生不過虛無而已。”

謝應祁越聽面色越差,“我是不能明白你的,阿昭要與裴度成婚那會兒我也不曾想過一死了之,那時支撐我的念頭只有一個,只要我活著慕鳳昭的眼裡未必只有裴度一人,年歲日長,我總能走到慕鳳昭心裡去,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今日裴度活生生站在這裡,也不會是我對手。”

謝應祁怒陛下不爭,“我與死人爭尚且不怯還爭得贏,陛下你究竟在傷春悲秋地怕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