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揮了揮手,梁九功貓了貓腰。
丫鬟和太監們指魚貫而出,他踮著腳悄然退在柱子旁,又如隱身一般。
只等著院子裡只剩下幾人的時候,男人這才沉聲開口說道:“今日朕似乎是中了什麼毒。”
就是梁九功渾身一顫,忽然意識到方才康熙爺消失之後,就沒有看到顧問行。
而顧問行可不就是掌管著大清那不露於人世的部門,是不是方才皇上就讓人去查見日的餐食和所接觸的器物,還有那下藥之人去了?
劉太醫聞言也是極為震驚,甚至眼眸底都浮現了壓抑都壓抑不住的驚懼,他坐在小凳子上,深深吸了口氣請診皇上脈。
而原本想要裝著自己渾不在意的佟蓉婉也顧不上害羞了,那雙瀲灩的眼眸之中裝滿了震驚和擔心。
她想問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又瞧著太醫一副肅穆診脈的模樣,深怕是幹擾到了太醫,只能緊緊的抿著唇。
其實能給皇上下毒的,在這滿清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
其中有兩個就在江南。
她默然不語,手指卻緊緊的捏著手裡的繡帕。
大清如今看似根基穩定,實則地下暗潮湧動。
江南如此貪汙腐敗,甚至吳三桂、耿精忠在這魚米之鄉的領地內已然是一副土皇帝的模樣。
如今皇上親臨江南,他們就敢如此,更何況是以前呢?
等了一會兒,劉太醫鬆了手,想了想說道:“皇上體內確實有很是霸道的......魅藥。”
康熙爺冷笑一聲,隨手將手裡的帝王綠十八子隨手甩在了矮桌上,在矮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魅藥?!
佟蓉婉忽然想到了什麼,望窗外看了一眼,卻不見那去塔裡尋彈琴女子侍衛的身影。
回頭,便是對上了男人那雙許是染了藥之後更漆黑沉甸的眼眸。
“是耿家下的藥麼?”
佟蓉婉開口問道。
康熙爺冷聲說道:“下旨,給朕傳耿精忠來!”
劉太醫老老實實的立在一邊,直到屋子裡再一次的安靜下來時,他這才說道:“皇上,這魅藥並非是尋常的藥,臣能查驗出來都是因為臣年少時坐了幾年遊醫,曾來過江南,見識過苗藥。”
“臣可先試著配一配藥,尋個人來試一試藥,這才敢給皇上用,只是時間可能稍微要多耽擱會兒。”
康熙爺做事果斷,倒是並未多說什麼,只讓人帶著劉太醫下去。
反倒是佟佟蓉婉聽著他這麼說,佟蓉婉越發的心如亂麻,牽扯到了苗藥?
苗蠱?!
佟蓉婉腦袋裡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時候看過的那些故事,裡面的苗蠱殺人術!
那可是從內裡入手,真正的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吶!
越想心裡越亂,她忍不住開口朝著康熙爺問道:“您是怎麼感受到了自己中了藥的?梁九功說您是看見了我,這又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有人冒充我的?”
“我方才讓人去看有一個異常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她給您下了藥,等將她帶回來,可詢問她是否有解藥!”
夜色漸淺,那遠處深不見底的黑慢慢的參雜了其他的顏色,開始慢慢變得光亮。
男人坐在榻子上,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矮幾。
他聞言,微微轉眸,那雙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沾染了更深邃的東西一般,瞧著她帶著一股莫名的.....強勢。
佟蓉婉被他這視線一燙,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輕輕的擊打了一下,令她不敢再看男人,那滿心的疑問頓時一個都聞不出口了。
但就在她眼神閃躲的一瞬間,男人忽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