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未將她抱在懷裡,而是手攬著她的腰,就這麼撐著肩膀將她抱在身側,除了手臂必須接觸以外,佟蓉婉整個身子都是懸空的。
卻讓她覺得安全。
不過幾個呼吸,男人便停了下來,當頭上的布被男人拿下的時候,她睜開眼睛瞧見男人正繫著腰帶。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忽然聞到了殘留在她周圍的香。
那是熟悉的龍涎香。
著急用衣服蒙著她的頭,原來是怕她看見.....
這讓她忽然意識到皇上為何突然帶她離開。
頓時,那本就有些發燙的面容更是一路燙到了手指尖兒。
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腳趾都快抓地了。
就在她焦灼的不行的時候,忽然男人往前走了幾步,佟蓉婉跟著他往前走。
走到一處視線開闊的地方,對面整座山的場景一覽無餘。
在山腰處,被人開拓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瞧著洞內黢黑,見不到底,應該是是挖到了山的中間。
洞口成串的烏漆嘛黑的男人就像是一串一串的螞蟻一般從洞內不斷線的一直延伸到了山腳下。
細看之下,每一個男人揹著壓彎了他們腰的背簍,一步一步艱難的從洞內揹著像是石頭和泥土一般的東西往外走。
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逃跑,最外圍站著穿著盔甲的守衛,一路延伸到看不見的山腳。
而那些烏漆嘛黑的不知道穿沒穿衣服的工人周圍每五十餘米的距離便站著一個手裡捏著鞭子的高大男人。
男人來來回回的巡視著,若是有人慢了幾步,便是一個鞭子甩過去,那鞭子的破風聲甚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佟蓉婉都能聽到一些。
呼嘯而來的山風瞬間吹滅了佟蓉婉的滾燙尷尬,她沉默的瞧著一個又一個不堪重負似的男人揹著巨大的背簍,一步一步的朝著山路走。
看不見盡頭。
忽然,一個工人似乎是體力不支倒了下地,身後的工人竟是就這麼習以為常的繞開了他,甚至整個隊伍因此都繞了個彎。
手裡持著鞭子的男人蹲下身,似乎是檢視男人是否有氣,接著他站了起身,對著外層的守衛搖了搖頭。
其中兩個守衛走出來,一個拖著男人往外走,一個將背簍提到一旁。
佟蓉婉下意識地順著拖人的守衛走。
只見那男人將他拖到了一處邊坡的邊緣,大概離著下面樹枝頂部又三十餘米的距離,下面也是林木叢生,不知道究竟離地面有多深。
那守衛就像是扔什麼垃圾一般,將那死活不知的男人甩了下去。
樹林因著重物落下輕輕的搖晃一下,接著便恢複了平常,甚至聽不到男人落地的聲音。
佟蓉婉手指一緊。
當真是諷刺啊。
那修建的美輪美奐的別院,就在不到一公裡的距離,那裡似乎是人間瑤池一般,幹淨、奢華、穿著羅衫的姑娘們終年等著一個男人的垂幸。
而在這山坳的更深處,是被洞子裡的灰染的看不清人樣的工人,瘦骨嶙峋,就像是年邁的老牛,習慣了痛苦似的麻木。
“這便是礦山。”
男人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