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大霧中，眼見他越來越近，卻永遠無法觸及他。

這是在無比真實的肌膚相觸感覺中，唯一提醒顧雪黛這是夢的事。

顧雪黛的心中，竟奇怪地劃過悲傷。

但很快，顧雪黛的所有情緒被極致的羞恥取代。

她的指尖順著男人袈裟衣角滑動，濕潤的烏發纏上他的身體。

那寬闊的肩膀、窄痩的腰、跟隨低沉喘息聲音而滾動的喉結......無不在彰示著，她此刻，正在褻瀆那袈裟僧袍所代表的聖潔高貴。

她到底在做什麼！？

帶著浴水的如紗薄衫堆在顧雪黛的腳邊。

酥軟劃過冰冷華貴的衣料。

“看著我......”顧雪黛開口。

她聲音中泛著嬌，像是要引誘高不可攀的神佛為她低眉。

“現在，你心中想的，是你清心禁慾的佛法？”

女郎尾音旖旎。

“......還是我？”

顧雪黛緊張羞恥到幾欲落淚。

她在說些什麼？

男人修長的手指擒住顧雪黛的下頜，他的指骨摩挲了下，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夢中顧雪黛的身體抖了抖。

“小姐。”

“小姐快醒醒。”

顧雪黛忽然喘了口氣，睜開眼睛，睫羽泛起濕潤痕跡。

“乘月，我......”看到熟悉的面孔，顧雪黛下意識出聲，卻猛地止住話音。

剛才那些，是夢。

顧雪黛耳後通紅，她抬起指尖，理了理發絲。

“乘月，發生了什麼事？”顧雪黛回過神，詢問道。

乘月沒有注意到顧雪黛的怪異，乘月看著顧雪黛面頰緋紅帶著淩亂的模樣，心中想，小姐被急促喚醒，一定感到茫然。

“小姐，剛才大夫人那邊派了人來，說老夫人身體安康了，要小輩們都去拜見。”

顧雪黛一時怔然。

她忽然覺得，也許是夢中的祈福得到了回應。

但哪有那樣的祈福方式？

顧雪黛不敢再回憶，倉促穿衣，乘月幫顧雪黛繫上裙帶。

“小姐，可要梳妝？”

顧雪黛用素簪簡易地挽了發，著急說：“不必了，我要快些去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