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嘗不是屬於僧人的慈悲大度。
“無論是賣了、扔了,還是用了,都由表妹隨意處置。”
“是對弟妹的施捨嗎?”顧雪黛說,嗓音微低。
他在詢問過她是否有錢財之後將這佛珠送給她,並說了這樣子的話。
顧雪黛有些難堪。
姜確的視線與顧雪黛的目光撞上。
他溫溫道:“是送給表妹的禮物。”
顧雪黛想與他辯駁,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溫潤待她,她明明撞破了他的真面目,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這給她帶來混亂感,還有夢中的事……
但她突然看到姜確眼中的自己,她的臉上竟然戴著些許笑意,指尖下意識拂過腕上纏繞的念珠,很是喜愛。
顧雪黛立刻繃緊表情。
他是出家人,就算破了殺戒,也不像是與情愛有緣的樣子。
顧雪黛忽然問自己,當真有在認真地與他劃分界限嗎?
她現在是在幹什麼?
是否要趕緊找理由離開?
只是,三皇子的事她還沒有找到提醒的機會,她就沒有辦法離開姜確。
平白無故懷疑一個皇子,嚴重地說,恐會有牢獄之災。
“好。”顧雪黛道。
姜確重新坐在她面前。
顧雪黛嗅著從姜確身上傳來的檀香氣息。
她強逼著自己轉移念頭,聚精會神,檢視卷策。
顧雪黛與姜確相處著,沒有覺得姜確知道夢境的事情,他是出家人,如果他與她破戒了,他在她面前,不會這麼平靜。
夢中的她,也是用了許多手段才終於讓姜確成為她的裙下臣,姜確還是被迫的。
每一次,幾乎都是她在玩弄他。
他不可能不在乎。
“……”
白日夢中做了那樣的事情,顧雪黛此刻渾身疲憊,麻麻酥酥。
雖然沒有什麼因為僵硬而留下的疼痛,但終歸是有些需要休息。
即便是漫長的睡夢,卻如清醒一般。
顧雪黛沒有忍住,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困了?”姜確撩起眼皮。
柔軟的橘色光輝下,女郎膚若白雪,眼睫毛掛著細碎水霧,檀口微張,唇舌輕露,她慢半拍地用手遮蓋唇。
她太過信任他了。
姜確想。
即便他是出家人,她也應該拒絕他。
大抵是因為他是姜明的兄長,以後會在婚姻關系中成為她的兄長,所以她漸漸放下了防備。
“我需要休息一會兒。”顧雪黛回過神說。
她不再繼續強撐。
在疲勞中,她覺得自己的效率降低了,這種時候再看卷策也是無濟於事,辨認真偽需要高強度的注意力,再者兇手資訊渺茫,不能因為她的疲累而為案卷的檢視翻閱增添麻煩。
顧雪黛不敢真的在床榻上睡著,她半撐著下巴,小憩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