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噩夢。
顧雪黛睜開眼,望見坐在床榻邊的姜確。
天光已亮,晨曦的光輝灑入房內。
姜確深深蹙眉,面容在陰影中。
顧雪黛醒來後,他的神情變化,溫和溫柔。
那都是夢啊。
顧雪黛劫後餘生。
“表妹……”姜確剛剛出聲,柔軟的身體突然撲到他的懷中。
顧雪黛感受著姜確的身體、溫度,緊緊地摟抱住他。
姜確肩膀一僵,沒有推開她,而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絲。
“做噩夢了?”姜確問。
“嗯。”顧雪黛說。
顧雪黛的眼睛中光亮漸漸回歸,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慌張松開什麼手。
“我不是故意的……”顧雪黛懊惱說。
接著,她問:“我怎麼在榻上?”
姜確的指尖殘留著顧雪黛發絲的香氣,他看著顧雪黛,眸光有點深,片刻,他說:“表妹昨晚睡得深,在桌案上不方便。”
所以她被他抱過來了嗎?
在寺廟這種地方,又沒有侍女幫忙,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顧雪黛想到自己如果趴在桌上昏睡不醒,實在是耽擱姜確翻看案卷。
顧雪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毫無變化。
他果然是僧人,這一晚只是在守護著她。
夢中的他與現實的他的確是不同的,她不能混淆了。
顧雪黛道:“多謝長兄照顧。”
她想了想,問:“白日裡,我可以隨意走走嗎?”
總不能一直呆在姜確的屋子裡。
昨晚夜深除了周棲梧無人知曉,但到了白日,萬一官員們來與姜確商量案件看到她了怎麼辦?
“不必。”姜確清雅道。
顧雪黛瞪大眼睛,詫異地看姜確。
“無人會打擾的,你在這裡更安全,我已經大抵明白了誰是兇手。”姜確話鋒轉移,聲音沉靜。
“是誰?”顧雪黛不禁問。
姜確看了她一眼,道:“周棲梧。”
顧雪黛坐在床上垂眼,靜了靜,“我知道了。”
她看著纖細柔弱,但不會因此害怕。
大將軍的女兒從記事的時候就接觸了軍營,偶爾還會偷偷跑到軍中看望阿耶。
那時,她從軍中將士們的口中聽到過許多可怕的東西與傳說。
昨晚她在內心已經有所猜測了,所以才會專門看周棲梧的資訊。
“表妹可有被她傷害到。”姜確問。
顧雪黛搖頭道:“不曾。”
顧雪黛的話音很果斷,姜確神色微緩。“她常常與表妹呆在一起,可能想借表妹作為掩護逃離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