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由裴煦辰為她打來清水,收拾著後續的事。
一夜之間,有人以結束為目的,有人以愛為開始。
天剛矇矇亮,裴煦辰起身之時,卻被溫錦書一把拉住手掌。
“怎麼了?”裴煦辰又坐回了床榻,撫摸著她的臉頰。
“昨晚,南國有人以箭傳信,說是今日要約你一談。”溫錦書說著,撐起自己的上身,從枕下取出那封書信遞給裴煦辰。
裴煦辰接過那封書信,上下一掃,將信揉成一團捏在手中。
俯身在溫錦書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讓夫人操心了。”
溫錦書搖了搖頭,看著裴煦辰的眼睛,開口:“只要你心中有我便好。”
裴煦辰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笑容,“自然的。我的心中只有你。”
溫錦書頷首,拉過他的手,在自己的唇邊親吻,隨後催促道:“快去吧。”
裴煦辰似乎有些不捨,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溫錦書。
她就那樣靜靜地眼帶笑意看著他,沖他揮手。
可裴煦辰卻總覺得心中不踏實,他有些道不明的預感,只覺得溫錦書的告別好像在連帶著這些歲月一同告別。
溫錦書見屋門終於被裴煦辰關上,房間之中僅剩她一人。
她聞著香爐之中緩緩散發出的安神香,捏緊了身上的被角。
有些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便是:裴煦辰,你我此生不複相見便是最好的結局。
過往的事,她早已遺忘,縱使裴煦辰救過她的性命,她已用自己償還。更何況,那些事對如今的她來說,已彷彿如同陌生之人。
屋門傳來暗號的聲響,秦淮進來之時,便看到了一身青紅痕跡的溫錦書。
她捏了捏絲帕,開口道:“你當真想好了?”
“想好了,此後的種種便有勞你了。”溫錦書答得輕巧。
讓秦淮有些詫異,她難得問了一句為什麼。
溫錦書動作停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有些緣分錯過便是錯過了,年少時參不透的緣分,如今想來不過總歸是兩人之間是是非非的愛恨,與其糾纏不休,無休止的沉淪,倒不如主動離開,讓彼此留一個美好的記憶在記憶之中。”
她說完,臉上帶笑,可不知為何臉上還是帶有兩行清淚。
是不甘,還是不捨。
她不知道,但她不想再問因果。
秦淮走至床榻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巧舌如簧如她,此刻卻不能再說一句話。
有些話不必多說,只需一個溫暖而支援的懷抱。
裴煦辰按照書信中的約定來到地點的時候,相約之人早已戴著鬥笠在塞外的茶鋪等待著他。
“你約我前來,所謂何事?”
男子伸手示意他就坐並為他斟滿一杯茶。
“南國四皇子的這杯茶,本王可不敢喝。”
男子一愣,摘下鬥笠,幹笑一聲,“王爺,怎麼會知道是我?”
裴煦辰看著徐子涵的那張臉,冷聲道:“李京兆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留在身邊悉心教導的當作親生孩子教導的弟子,竟然是南國的皇子,也是盛國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