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四月,裴煦辰終是踏上了前往江南賞花路程。
那夜,他便決定按照溫錦書的囑託,好好活下去,為了她好好活下去。
江南水鄉,花團錦簇。
可在他眼中,只有花開花敗的無限寂寥。
忽然之間,裴煦辰見一約莫兩三歲的小女孩抬頭仰視著那一朵朵盛開的牡丹,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和溫錦書沒有分別,有了孩子是不是也會有這麼大,他的眉眼又會像誰?
就這樣,他走近了那個孩子,出聲詢問:“你要哪一朵?”
孩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哭鬧,而是靜靜地伸出手指,指著那一朵盛開的花朵,奶聲奶氣地說著,“介個。”
裴煦辰想要替她摘下之時,又忽然停下了動作,準備將她從地上抱起時。
落羽先行出聲問道:“王爺,要不屬下來吧。”
可裴煦辰卻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將小女孩抱在懷中,說道:“那你自己摘一朵最喜歡的好不好?”
落羽站在一旁,看著如此溫柔的裴煦辰,打了個哆嗦。
他總覺得王爺這兩年好似變了又沒變,在朝廷上,他還是那個雷霆手段的攝政王,可私下裡總是比以前多了幾分人情味。
小女孩見狀,點了點頭,伸出手稍一用力,就摘下了那朵期待已久的花朵。
“王爺,恕臣來遲。”江南巡撫匆匆趕來。
裴煦辰卻只將小女孩重新放回地上,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家在哪裡呢?”
“在那邊~”
落羽便牽著小女孩離去了,江南巡撫擦了擦鬢邊的汗,“王爺,臣已設宴在慶樓,還請王爺移步。”
他們就坐於二樓雅間,剛一就坐,江南巡撫就喚來了一群美姬獻舞。
裴煦辰望著這群女人,美則美亦,甚是無趣。
“王爺,您品嘗一下,這是臣今日帶來的梨花白。”江南巡撫一臉諂媚地為他倒了一杯。
可轉眼便見,落羽緊皺眉頭地站在一旁,江南巡撫頓感不妙,心中沉思了一下,抬手將領舞的女子喚來斟酒。
轉過頭卻發現,落羽似乎有些同情地看著他。
江南巡撫一臉疑惑地看著落羽,可裴煦辰卻制止了舞姬的動作,舉杯將酒一口飲盡。
下一秒,便起身拎起江南巡撫的衣襟,“本王問你的話,你可要如實回答。”
他就算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這個味道,這個酒和溫錦書當年釀造的味道一模一樣!
江南巡撫神色慌張,急道:“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酒是從何處而來?”
“啊?”江南巡撫腦袋有些發懵。
“本王問你,這酒從何而來。”裴煦辰直視著他的眼睛,迫切地想要從他嘴中聽到答案。
“這酒,這酒是臣從一個往來南國與盛國的貨商手中購買的。”
“貨商?”
“是是是。算算時日,他明天或許就到此處了。若是王爺喜歡,不如臣先將府上的酒命人搬到王爺的住所。待日後,臣定時派人為王爺送到盛都。”
裴煦辰聞言,這才松開了江南巡撫的衣襟,輕哼一聲。
“命人速速將酒搬來,明日待貨商抵達之時,也一同將他帶來。”
“是。”江南巡撫這才用袖子擦了擦汗。
裴煦辰整夜未眠,等待貨商的到來,可見到之時,裴煦辰卻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