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的慌張與不捨將她的眼圈燙紅,紅到眼眶之中流出了滾燙的淚水,她聲嘶力竭地喊叫,“裴煦辰!裴煦辰,我答應你,你出來好不好!”
可屋內無人回應她,她張望四處,她要抓緊時間去報官,早一點帶人前來,裴煦辰一定會沒事的。
撞門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裴煦辰背倚靠在屋門上,陰鷙狠厲地眼神看著楊老闆。
溫錦書一邊跑,一邊觀察著地形。她這才發現這裡地處偏僻,裴煦辰究竟是怎麼短時間內找到自己的。
她越想心越慌,衣裙被荊棘滑破,刮破肌膚,她也不在乎。粗大的樹根將她跘倒在地,腳踝因此錯位,她也顧不上。
直到在一處寬闊地帶,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秦淮。
她如同即將溺水之人尋找到了浮木一般,開始大口呼吸,呼喊著:“秦淮!秦淮!這裡!”
秦淮看著溫錦書的反應,快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她,“裴煦辰呢?”
溫錦書這才緩了一口氣,用手指著半山腰,“在那裡,我們快去。”
秦淮看著溫錦書遍體鱗傷,語氣中止不住的責備:“你再心急,也得顧著自己。”
“我等不了了,裴煦辰生死未蔔。”溫錦書拉著秦淮轉身重新入山。
秦淮看著溫錦書的模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等溫錦書帶著官兵再次來到小屋前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山林之中只剩下了狼嚎以及微弱的風聲,除此以外便是一片死寂。
溫錦書的掌心已全是汗,心跳得像要從嗓子眼中蹦出來一樣。
直到屋中突然亮起了點微弱的光亮,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準備強闖而入之時。
屋門卻從內開啟,血腥之氣彌漫在空中。眾人隨之皺起了眉頭,更有甚者直接捂住了鼻子,而溫錦書的脖頸彷彿被一支無形的手掐住般,令她不能呼吸。
裴煦辰搖搖晃晃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溫錦書跑至裴煦辰的身前,拉起他的雙手將他左拉右拽。
“卿卿,我沒事。”他沖著她笑道,彷彿裡面發生之事與他無關。
溫錦書透過他,向屋內一望卻被裴煦辰捂住了雙眼,他知她膽子小,光看一個拔舌便能整夜睡不著。
她聽著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卿卿,不要看。乖。”
她嗅著裴煦辰周身的血腥之氣,沒有再多言。
可裴煦辰突然身形一晃,眼神開始渙散,抱著溫錦書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溫錦書忽然感到手中一陣暖流,她稍稍移開手,放在鼻下一吻。
原來裴煦辰周身的血腥之氣不是來自別人,正是他自己的,他的腰腹之處被劃開了一條極深的口子,皮肉外翻。
溫錦書回過頭,急切地說著:“秦淮!止血散!快!”
裴煦辰卻趁著意識消散之前,緊緊抓著溫錦書的手,微微的喘息著安慰她,“我沒事的,卿卿。我現在已經安全出來了,你說過會答應我的請求的。”
溫錦書手忙腳亂的替他在傷口上撒著藥,聲音顫抖著說道:“你別說話了,我都答應你。”
裴煦辰半眯著雙眼,抬眸注視著她,努力沖她一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別哭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