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書沒有拒絕,實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時又沉沉睡了過去。
……
新年初始,朝堂之上便是風起雲湧,爭吵得沸沸揚揚。
清流黨派之中首先上書了有關徐子涵一事存在異議,其後又有人指出裴煦辰與郡馬私下交惡。
裴煦辰站在殿前一側,似乎對他們的討伐根本不感興趣,這倒是讓謝軒有些震驚,換做平日裴煦辰必是嗆得那些清流黨羽面紅耳赤,口不擇言。
謝軒咳嗽了兩聲,朝堂之上這才安靜下來,“攝政王,你可有話要說?”
“回聖上,臣認為公道自在人心,若此事真是臣所為,豈不是授人以柄。更何況臣還年輕,倒還不至於如老匹夫般思緒混亂。”
裴煦辰一語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再度嘩然。
“夠了。”謝軒日日上朝聽著眾人日日爭吵不休,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此事既已結案,眾愛卿不必再繼續唸叨。現下南國使者即將抵達盛國,此番南國國主呈信一封,說是公主想要拜訪盛國,特意攜禮前來。”
“聖上,南國此番可是對我盛國俯首稱臣?”
“不錯。”謝軒轉動著手上的扳指,“盛國與南國常年交戰,現如今南國主動求和,倒也是好事一樁。”
南國國主膝下子女眾多,可最愛的小女卻只有一位。坊間傳聞這位前來的公主性格驕縱任性,尙在閨閣之中便已讓南國年輕男子聞風喪膽,如今南國國主主動提出攜帶黃金萬兩,城池三座,牛羊萬千隻為給公主尋一位如意郎君。
裴煦辰低頭一笑,溫太尉倒是出聲詢問:“不知攝政王可有什麼妙想?”
“聖上,臣提議待公主到訪後,擇一良辰吉日,將朝中大臣之子聚集在一處,由公主親自挑選。”
朝中大臣之子非富即貴,卻要他們想要牲口一般在宴席之上仍由小國之女挑選。不少大臣心中甚是不悅,但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攝政王此意正合朕的心意。想來春日宴日子將近,不如同辦。此事便交給禮部侍郎了。”謝軒這才停止轉動手上的扳指,“禮部侍郎,你可願意?”
禮部侍郎緊咬後牙,回複道:“臣不甚榮幸。”
複朝初日並無其他事宜,裴煦辰早早回了王府。
溫錦書也才剛起床不久,正坐在銅鏡之前等著蝶夢為她描眉,聽見聲響,這才睜開了眼睛,她的臉上還帶著倦容。
“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
“你難道不希望我早點回來陪你?”裴煦辰回著話走到溫錦書的身側,雙手按在溫錦書的肩頭。
溫錦書透過銅鏡看著裴煦辰溫柔而專注的目光,倒也沒有說話。
“蝶夢,把螺黛給我。”
蝶夢聞言輕笑,將螺黛遞給了裴煦辰,隨後便離開了房內。
溫錦書有些詫異的問道:“你難道要替我上妝?”
“怎麼?”裴煦辰仔細端詳著溫錦書的臉,“不信任我?”
溫錦書搖了搖頭,只見裴煦辰微微俯身靠近,一手捧住她的臉頰,一手輕持螺黛,筆尖輕觸在她的眉頭,一筆一劃,盡是輕柔。
呼吸之聲近在咫尺,溫錦書抬眸便能與裴煦辰那雙專注的眸子對視,她臉上未施粉黛卻已浸出圈圈粉暈,裴煦辰淺笑一聲,“錦書,把眼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