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書還未邁入席面,便聽到外間大臣正在議論紛紛。
“這南國公主刁蠻任性,倒是對這攝政王態度極佳。不如上書一封,讓聖上為她們指明一道姻緣。”
“你這話言之有理,今早我便看到這公主跟在攝政王的身後露出的笑容可謂是十分滿意。”
“可如此一來,不是更加強了攝政王手中的權利嗎?”
“此言差矣。你我能想到的事,聖上未必會想不到,屆時聖上找個噱頭將攝政王手中的權利收回即可。”
“那現在的攝政王妃又當如何自處?”
“你管她做甚。溫太尉既已說明她是一枚棋子,只要等她完成了相應的任務,不用裴煦辰動手,溫太尉也會動手處理。”
溫錦書一聲淺笑,邁入人群之中。
剛還圍在一起討論的大臣,見到溫錦書的到來,咳嗽了兩聲便作鳥獸散,彷彿剛剛不是他們在嘴碎一般。
隨著溫錦書的到來,原本站在裴煦辰身側的瑤亦,感嘆了一聲,“好美。”
裴煦辰這才注意到向自己邁步而來的溫錦書。
為了迎接南國隊伍,他一早便出了門,說來這還是今日他和溫錦書的第一面。
溫錦書今日身著橘色對襟,下身搭著一席水藍色襦裙,顏色雖為濃重卻又被眉心的珍珠花鈿所綜合,濃淡相宜將她的美貌襯託得更為天下無雙。
她款款而至,準備恭敬行禮之時,卻被裴煦辰眼疾手快地扶住。
瑤亦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剛想說些什麼。
但被太監的一聲,“聖上駕到”給活生生憋了回去。
溫錦書隨裴煦辰一同落座,謝軒舉起酒杯說完客套之話後,席間眾人便舉杯暢飲,大臣們藉此機會聚作一團,一邊欣賞著宮中舞姬扭動著柔軟的腰肢,一邊談論著家國之事。
宴席直到一半,謝軒便以探望太後為由先行離場,留下諸位大臣繼續在席間夜飲。
待謝軒完全離開,席間大臣這才開始走動起來,而裴煦辰因位高權重,身邊也有幾個人舉著酒圍繞在他的身側,說著恭維他的好話。
而在人群之間的間隙,溫錦書與溫思若的席位相對,她看著溫思若的眼中充滿著打量的神色,一寸不離地看著溫錦書和裴煦辰兩人,驀然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溫錦書轉移了自己的目光,又見荀澈坐立在原地,被一群人圍的水洩不通。他面帶笑容,待人接物又如沐春風,凡是拉他飲酒之人人,他倒也不拒絕,一杯藉著一杯飲下肚。
待人群散了一半後,溫錦書看見荀澈的臉上已浮現出醉意,兩側臉頰因不甚酒意而泛紅。
溫思若喚她,“錦書姐姐?”
溫錦書這才回過神來,見溫思若手中端著兩杯酒站在她的身前,身旁的裴煦辰不知作何去向。
“錦書姐姐,自你出嫁後,此番妹妹才能與你相聚,妹妹這段時間想了許多,從前是妹妹對不住姐姐太多,想以酒賠罪,不知姐姐可否能原諒妹妹?”
溫錦書與溫思若四目相對,溫思若心中一陣冷笑,什麼姐姐妹妹,這溫思若算計都寫在了臉上,恐怕那杯酒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現下她倒也不好拒絕,客氣一笑,“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二叔能夠養我這麼多年,這養育之恩,我此生難還。”
說罷,便接過溫思若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之時,她看到溫思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酒飲罷,溫思若倒也沒有再繼續糾纏溫錦書,只不過臨走前夕在溫錦書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攝政王剛剛已經和南國公主前後腳去了別院,想來你這王妃之位恐怕也坐不了多時了。”
溫錦書冷眼看著溫思若,面上透漏出不輕不淡的態度。溫思若刻意挽留她這一時,便是為了裴煦辰和南國公主生米煮成熟飯,這樣才能能夠一擊及破溫錦書的心理防線,卻沒想到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待溫思若重新回到了北恭王的身邊,溫錦書這才用餘光瞧見,荀澈有些跌撞著起身,同旁人說著什麼,便邁步向殿外走去。
溫錦書起身離席,溫思若看著溫錦書離去的身形,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荀澈身形飄忽不定,但手上把玩著那枚掛在腰間的玉佩,走至空曠地帶之時,抬頭望了一眼漆黑天空中的玉盤。
“荀公子?”溫錦書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出聲。
荀澈回過頭,眯著眼睛似乎不甚酒力而有些發暈,待他仔細看了半晌,這才合上雙手,“攝政王妃,可是有事?”
“荀公子,不知上次那位姑娘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