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厲遠已經拉著安姒走了,搖了搖手。
“醫師女的!”喬奇的聲音還追在後面喊。
厲遠挑眉。
女的?
女的也不行。
女的他也吃醋!
回去的路上,安姒終於問出了心裡琢磨好久的問題。
“你舅舅為什麼沒跟你媽媽一個姓啊。”
一個叫童玉,一個卻叫吳海。
“他不是我外公親生的。”厲遠慢條斯理地回答,彷彿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秘的事情。
安姒卻一愣。
怎麼你們豪門,這麼流行不是親生的梗嗎?
厲遠微微側眸,輕笑:“吳海不在乎,他從小跟我一起玩,還以為我是他親弟,笨得要死。”
童玉一家都心地善良,吳海是童母晚年去孤兒院做慈善的時候,不小心遇到的小男孩。當時心一軟,總覺得忘不了吳海看她的眼神,感覺有緣分。加上家裡只有童玉一個獨女,就收了吳海做養子。
這件事在童家不是秘密,誰也沒瞞過吳海,而且也沒有因為收養給吳海更名。
吳海父母都是烈士,不是因為被遺棄而去孤兒院的,他值得這個光榮的姓氏,所以童家一直讓吳海繼續姓“吳”。
安姒聽完以後心裡對厲遠的外公外婆十分敬重,忍不住問:“這次去帝都,能帶我拜訪一下他們嗎?”
厲遠偏頭,伸手攬過安姒靠在他身上,輕聲道:“他們都不在了。”
安姒心裡猛地一提,沒想到厲遠外公外婆媽媽都不在了。
“我們現在還有我哥、我爸,我奶奶,其他沒人了。”厲遠嗓音平淡,看向安姒,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頂,“還有我哥你沒見過了。”
安姒咬了咬唇:“那外公外婆是因為……”
“因為我媽媽走得太突然了。”厲遠緩緩地道,慢慢地開始回憶起那段往事。
童玉的離開誰都沒有想到,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她的一場小感冒而已。事發當天她還跟外公外婆透過電話,當時他們老兩口正在法國旅遊,可沒想到會是跟女兒的最後一通電話。
也正是因此,老兩口很長時間都活在自責中,覺得女兒可能最後閉上眼睛的一刻,他們卻在法國玩。
幾番鬱結於心,兩個人一前一後就一起走了。
那個時候厲遠不過十一二歲,接連失去了三個親人。外婆是先走的,外公因為思念過度,在一個最炎熱夏天的三伏天,吃了過量安眠藥主動跟隨外婆而去。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厲遠正跟厲山在遊樂場玩。
厲山去買票,厲遠在等的時候接到的電話。
當天樂園內的人,人山人海,火傘高照,人群從他身邊擠來擠去,他渾身卻冰涼發抖。
所有之後很多年他偶爾遇到人群擁擠,天氣悶熱的場景,就會禁不住回到那一年冰涼的記憶中去。
安姒聽他說完,一瞬就想起之前跟他一起坐地鐵時候,他明顯不舒服的反應,卻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
“厲遠。”女人仰起頭,聲音輕松,雙手換住了他勁瘦的腰。
好像抱抱他。
就像很多很多次,她面臨放棄的邊緣,他把她強肆拉回來一樣。
讓她也抱抱他吧。
“厲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