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還挺有個性。”她居然開始稱讚它:“跟你一樣,不好好吃飯,你們天生一對,它就該是你的狗。”
遲知雨默然:“我比它好看多了好麼?”
“哦哦哦。”她又那股子陰陽的腔調,而後一轉話鋒:“你還挺有愛心,也很有責任感。雖然自己不愛出門,但知道小狗需要遛彎。”
遲知雨納悶斜她一眼。
該說不說,她懟人流利。
但誇起人來,也顯得務實和真心。
“你看它多開心。”舒慄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遲知雨循著瞧過去,棕長毛小狗兒在撅高屁股撕咬脆葉子,蚱蜢似的左彈右跳,與空氣鬥智鬥勇,看起來智力欠佳的樣子。
她的濾鏡比大氣層還厚。遲知雨服氣。
倏地,女生目光一怵,箭步上前嚴厲制止:“你搞毛啊,葉子能吃嗎,有毒怎麼辦?”
紅白臉切換自如。
遲知雨留意著她的變色龍表演,又看她絮絮叨叨地威嚇:“再這樣我可要給你買個嘴套了,”繼而否定自己,嬉皮笑臉,搓麵糰似的雙手愛撫小狗腦袋:“哎呀,怎麼會呢……餑餑這麼乖,下次一定不會亂吃路上的東西,對不對……”
遲知雨心內瞠目。她一個人就能完成一出大戲。
下一刻,女生回過頭,像是硬要把他拽入劇目,正聲叫他名字:“遲知雨,你真的不考慮遛一遛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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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慄毫不意外地收到拒絕。
連婉拒都不是,而且男生今夜還沒抄兜,垂手而立,輕快又幹脆地吐出兩個音節:“ope.”
舒慄平靜地收短牽引繩:“不遛拉倒。”
他們的第二次散步雖不及相談甚歡的程度,但絕對沒上午那麼刀光劍影。
她以為這位少爺能稍有鬆動。
卻沒想到他原則性極強,懶散作風一以貫之,能不動手絕不動手。
柳絛曳曳,晚風乾爽地拂過,星點燈火似繡在遠山間的金亮針腳。
遲知雨有其他困惑,悠哉跟上來:“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舒慄回:“你支付寶。”
他反應過來:“哦……”
舒慄說:“你名字還蠻好聽。”
她怎麼又誇他?
見風使舵轉換策略了?
遲知雨蔑聲:“別討好了。”
舒慄愕然:“誰討好了?你不覺得你名字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句詩嗎,好雨知時節。”
遲知雨沒有搭腔。
她說的半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