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輛車從不同的方向趕往現場的時候,先期趕到的四位民警在“偵查員”的帶領下朝著倉庫所在的老樓走去。
虎哥之前交代過,如果偵查員犧牲,要重點查一下這種半透明的花究竟是出現在哪裡的。
偵查員安然無恙,只是表情有些疲憊,應該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多。
畢竟一個人在這邊盯著,連續遇到嫌犯逃跑、雜貨店主被殺、琴行起火,帶隊的民警也能理解。
不過虎哥交代的事情不能疏忽,想了想,他還是問道:
“你剛才給頭兒發了幾張照片,拍得是什麼花啊?”
偵查員倒是沒有猶豫,直接開啟自己的手機,滑動螢幕,讓他看。
“就是在……後面的倉庫拍的!”
偵查員說話的時候嗓子啞了,只能聽到嘁嘁喳喳的聲音,看樣子是急的,也可能是撲火造成的。
帶隊民警馬上回車上拿出瓶礦泉水遞過來,偵查員尷尬地笑了笑才開啟喝了一小口。
隨後,帶隊民警安排三人盯著雜貨店的小院,等法醫。又安排兩人,在琴行拉起警戒線。
自己則帶著三位民警跟隨偵查員向後面的老樓走去。
偵查員的嗓子還沒好,每次要說話都使勁兒咳嗽,別人勸他趕緊喝水,他也只是抿上一小口。
帶隊民警心裡有些狐疑,這個偵查員雖然不和自己一個組,但也認識。
民警、特別是刑警成天風裡來雨裡去,一般都不是講究人。
在局裡的時候,老老少少都習慣搞個大茶缸或者保溫杯,泡上濃濃的茉莉花茶,大口大口的喝。
出來執行任務,一般都是礦泉水,但也一樣是牛飲,這麼斯文的喝法還是很少見的。
當然,大家都是同事,他看著有點怪怪的卻也沒有往深裡想。
和之前偵查員過來時一樣,倉庫的門沒有鎖。
此時化身偵查員劉樹恩主動開啟門,讓幾人先進,待最後一個年輕民警進門之後,他馬上退出來,把門關上從外面鎖好。
裡面的四人發覺身後動靜不對,轉身準備叫門,可已經來不及了。
此刻本就光線不好的屋子裡,瞬間變得漆黑,人在其中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黑暗中,帶隊民警對著一張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臉直接一拳打過去,但那張塗抹著紅唇的臉卻呵呵笑著瞬間消失。
緊接著,空中又陸續浮現出兩張臉。
一共是兩男一女,他們的臉上似乎有熒光劑一類的東西,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劉樹恩一直沒有離開,靜靜地站在門邊,聽著裡面的喊叫聲、打鬥聲漸漸平息。
他沒有開啟門,轉身向樓梯走去,直接下樓,還衝著一位上樓的老人微笑著點點頭,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五分鐘後,虎哥帶人趕到現場。
問了留守在琴行門外的民警才知道,之前過來的小組負責人已經帶人和偵查員一起去勘察琴行倉庫了。
他點點頭,帶著法醫先來到了巷子口的雜貨店,老店主遇害,這是偵查員之前說過的。
也是這起案子中到目前為止,第一位死者。
看到法醫皺眉,虎哥低頭仔細檢視,才發現老者的嘴裡,一隻類似蠶蛾的昆蟲正在蛻皮。
蟲子一直在努力蠕動,掙脫著身上的一層硬殼,因而帶動著老人青黑色的嘴唇一張一張的,似乎要說什麼。
這個季節,哪怕是南方也不會有昆蟲退殼,何況這是在京城,這事兒本身就透著詭異。
時間不長,小指粗的蟲子完成了蛻化,黃綠色中略帶紅色的身體顯露出來,上面有細小的鱗片和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