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曹變蛟已經率師回來了,各地土司的兵馬也是已經紛紛回去了,曹變蛟只留下了龍在田一部人馬,讓他駐守綿州,以馬惟興駐守巴州,張應元駐守南江,李來亨駐守百丈關,秦良玉駐守閬中,楊展駐守七盤關,白文選駐守劍州,三萬五千兵馬,做好了防備之勢,應付漢中的清軍。
“此戰我們雖然守住了四川,沒能讓清軍得逞,但是我們的損失也不小,上萬兄弟盡皆戰死沙場,可謂是慘勝,不過有此一戰,足以告誡清軍,我四川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染指的,清軍死傷遠甚於我,不過我十數萬百姓遭到戰火殃及,流離失所,暴屍荒野,我們的損失太大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安民,蓄積實力,清軍不會就此作罷的,我們要一方面使四川穩定下來,百姓豐衣足食,同時還需要練就精兵,雲貴兵馬我已經遣返,現在整個四川境內,我大明常備軍也只有六萬之中而已,還需要招募兩萬將士,八萬大軍,留守四川,也就足以應對局勢了,不能戰事一起,就指望雲貴、兩湖兵馬前來增援,路途遙遠,情是多變,還得靠川人守川土才是。”
“先前就我大明管轄之下,四川在冊人口有三百萬上下,後大西封土再歸朝廷,估計也有三百餘萬,單單成都府,就有五十萬人口,此番戰事,雖有損失,也當在六百萬出頭,養兵八萬,當是無虞。”李巖也是在一旁接著說道,養兵是需要花錢的,這些錢就是川地的各種行業的賦稅,所以百人養一兵,加速蜀地的商業也十分興盛,雖說受戰火殃及,多有損傷,現在安定下來,也能儘快恢復,若是入不敷出,那就要別的地方輸血,四川可不能如此。
曹變蛟點點頭,說道:“讓四川的布政使、巡按都將署衙搬到成都來,另外這座宮殿,也不要浪費了,改動一下,那些違制之物拆除,另外就是外面的宮牆,在開兩個門,不設門,方便百姓前來,將此地作為官署來用吧!”
“那川中官員的任職,大將軍也需要拿一個主意,需要用幹吏、能力才能儘快恢復民生,否則可就糟踐了天府之國的美譽!”李巖繼續說道。
“我已經考慮好了,調長沙知府堵胤錫出任成都知府,徐孚遠出任保寧知府,將何騰蛟從牢裡放出來,讓他出任潼川知府,雖說這個人氣量狹小,但才能還是有一些的,讓他當這個知府,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他能做好了,就可以再用,若是他是朽木不可雕,那就讓他滾回家種田去!”曹變蛟也是將人事任命一一說了出來,自南歸成都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著手考慮了,張獻忠的人要留下幾個,但是不能多,比如嚴錫命,讓他去當嘉定知府,龔完敬為烏蒙府知府,也是為了穩定人心。
“能奇,你就留在四川吧,給你們的義父張獻忠守陵,儘儘孝,同時協助秦良玉將軍防守四川,定國隨我回朝,至於府中的女眷,願意留下的,隨她們自願,想回家的,發給路費讓她們回家吧,無家可去,又不想留在四川的,看看她們是什麼意思,到時候再行安置,你們覺得如何?”
“但憑大將軍做主!”李定國和艾能奇也是贊成此舉,張獻忠建國之後,蒐羅了數百名女子,很多人到現在都是連張獻忠的面都沒有見到,現在張獻忠已經死了,讓她們留下來作甚,沒有任何意義了,就讓她們自便吧!
“行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吧,天色也不早了,連月來都辛苦了!”曹變蛟也是揮揮手,終止了此次會議。
回到內室之中,曹變蛟也是伸了一個懶腰,太累了,多少個日子了,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一次他一定要睡個飽才行。
曹變蛟這裡雖顯傷感,但多少總算還是有一絲喜慶的,畢竟是打了勝仗,但是漢中豪格那裡卻是一片慘淡,此番作戰,耗時雖然只有三個月時間,可是雙方加起來那是幾十萬兵馬的大仗,這投入的物資都是海量的,糧食、兵器、槍炮、馬匹等等,南明朝廷佔據著南方富庶之地,錢糧還是很充裕的,但是清廷卻是佔據著九年九災的中原,本就很貧瘠了,恨不得要朝廷出錢救濟,現在這麼多的物資,都是打了水漂,只是拿下了一個漢中,而且漢中之地還不是打下來的,而是孫可望吃裡爬外獻出來的,等於豪格這一次什麼都沒有撈到,還損失無數,單單紅衣大炮,就遺失了二十多門,馬匹也是損失了上千匹,其餘就更加難以計算了。
“主子,朝廷的旨意到了!傳旨的人就在正堂等候著呢!”
此刻豪格正坐在府內院中,手中正端著一隻酒壺,此時此刻,他也只能以酒來麻醉自己了,大敗而回,所有的努力化作一場煙霧,煙消雲散了,該是他去面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的時候了,他能夠預料到自己的結局。
“鰲拜呀,這一次我算是栽了,比之多鐸,也是好不到哪裡去,這來傳旨,十有八九就是給我安罪名的,我……你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了,好好為國效力,凡事忍耐一時,不要那麼衝動,知道嗎?”
“主子……奴才明白了!”鰲拜也是一臉傷懷之情,叩拜在豪格面前。
“走,領罪去吧!”豪格也是放下了酒壺,前往領旨去了。
“奉天承運大清皇帝,詔曰:肅親王豪格,承皇命南下,率眾十餘萬,三月之間,屢次受挫,不曾為朝廷得寸土之地,連喪李國翰、孔有德等國之重將,其雖勞而無功,不罰不足以彰顯國法之*,今削爵三級,遣返盛京,為太宗皇帝守陵,反思己過,以示懲戒,欽此!”
“臣豪格領旨謝恩!”豪格也是一臉平靜的接下了聖旨,從親王降爵為貝勒,他也是無所謂了,前往盛京守陵,他也無所謂了。
“肅親王,還有一道旨意,是傳給鰲拜將軍和吳三桂將軍的,朝廷傳旨,讓他們留守漢中,提防明軍,王爺,奴才伺候先帝十年,知道王爺委屈,但忍一時風平浪靜,還望王爺能夠明白。”
“多謝,我知道了!”豪格也是道謝一聲,隨即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交給了來人,也是不再多說什麼。
翌日,豪格向吳三桂和鰲拜交代了一下軍務之後,便北返了,清軍在漢中的局勢,也是採取了守勢,不再貿然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