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當然要道歉。”溫暖心中鮮血淋漓,可她逼迫著自己看蕭淮是如何溫柔地對待蘇吟雪,如何輕柔地撫摸蘇吟雪的發頂。
如何向她露出冰冷的一面。
她努力揚起笑臉,儘管誰都能看出那笑容下掩飾的悲傷,“我要道歉,我不該在南美洲救下你一條命,讓你有機會傷害我至此;我要道歉,我不該在那場意外發生之後,聽信蕭老爺子的話以為跟你結婚才能救你,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你;我要道歉,我不該瞻前顧後留到現在,導致我親友離散性格大變;我還要道歉,我不該對你蕭淮有愛意,是我不該在種種輕視下仍然愛你。”
那種悲傷幾乎凝成實質,讓溫暖喘不過氣來。
等說完這些話,心中一鬆,彷彿鬱結多日的情緒瞬間散開,讓她心胸為之一闊。
原來說出來並沒有那麼難。
她也不去思考說出這些話的後果,反正之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了。
她溫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委曲求全,她的愛情已經被蕭淮親手埋葬。
溫暖話音剛落,蕭淮面色大變,猛地推開蘇吟雪,沉聲質問,“你說什麼?什麼南美洲,什麼救了我一條命,你說清楚!”
同時驚慌的還有蘇吟雪。
她幾乎沒聽明白溫暖是什麼意思,反應過來之後巨大的恐慌把她填滿,甚至有一瞬間的失聰,聽不到周圍亂糟糟的一切,只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怎麼辦,當時救蕭淮的竟然就是溫暖!
這怎麼可能,溫暖怎麼會去南美洲那個地方,她又怎麼會在戰區救了蕭淮一條命?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這個女人是在瞎說!
蘇吟雪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她跟蕭淮的感情基石就是她救了蕭淮一條命,蕭淮這才對她另眼相看喜歡上她,如果讓蕭淮知道,當日就他的另有其人,她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溫暖,你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太好了。”慌亂中,她終於找到一個說辭,“你嘴裡說著道歉,卻還是在騙阿淮,阿淮在南美洲受傷的事還是我告訴你的,沒想到你轉眼間就拿來欺騙阿淮,還是在我眼前做出這種事,是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
溫暖怔然地看了蘇吟雪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
她當然不會知道蘇吟雪撒了個彌天大謊,讓蕭淮認為蘇吟雪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溫暖唇角的笑意始終沒有落下,越來越嘲諷,甚至笑出了眼淚,“我不要臉,那蘇吟雪你就根本沒有臉。”
說完這句話,溫暖只覺得心中無比的疲累,她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最好一覺不醒。
有時候她在想,她為什麼沒有失憶呢?
如果能把蕭淮忘掉,她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也不會愛的那麼卑微,她還是那個扛著藥箱在南美洲叢林裡的生死間徘徊,雖然危險卻自由自在。
她不再去看蕭淮和蘇吟雪,打算就這麼離開。
可她想走,有人卻不想她走。
“溫暖,你說清楚。”蕭淮看著她的眼睛,嚴肅無比,“如果你騙我,你知道以我的能力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是他心中的逆鱗,沒有人敢觸碰。
冷冰冰的警告。
溫暖只覺得心累,注視著蕭淮那雙亮若點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