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葉兒仔細看著那兩人的身上——血肉模糊,刀痕、劍痕、以及箭頭,遍佈全身,一身黑衣都被鮮血浸透。其中一個男子,閉著眼睛,表情痛苦,身上流出大量的血,一滴滴地落在竹排之間,又滴落在竹排之下的水裡,綻開消失不見。
那意識還算清醒的男子,闖進竹苑,見竹苑沒有人,便大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嗎——我們是來求醫的!咳咳……”
藥葉兒猶豫片刻,慢步從水晶曬藥房走出來,那男子見有人出來,連忙道,“姑娘!請……”
那男子話還沒說完,便被藥葉兒打斷,“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勉強坐起來,回答道,“荀藥谷。”
藥葉兒眯著眼睛,“既知是荀藥谷,可知道荀藥谷的規矩?”
那人一愣,“姑娘,我們……”
那意識模糊的男子,勉強從懷裡掏出一個刻有“荀藥谷”三字的紫金牌,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的原因,沒有拿住,牌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藥葉兒的目光隨著那個牌子下落,上前一步,撿起紫金牌,“還真有牌子,也罷。”
於是親自攙扶起那個意識模糊的男子,幾乎是半揹著,把他背到了正中的竹屋。這男子看著體型勻稱、有些偏瘦,但是真到背到背上,卻比她預估的重了許多。還好邊上有人攙扶,不然她自己是背不動這男子的。
藥葉兒把這男子背到竹屋之中,把人平躺放好,長長的出了幾口氣,緩解自己的疲勞。而後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拿出兩顆護心丹,正準備把其中的一顆喂入那人嘴中,誰知站在那人身邊的男子,伸手一把搶過來,喂到了自己嘴裡,確定藥沒問題以後,才把藥給躺在床上的那個男子餵了進去。
藥葉兒冷眼看著那男子的動作,慢聲道,“如何稱呼二位?”
那男子回身,向藥葉兒欠身,說道,“在下邢武,躺著這位是在下主子……”他似乎有所顧慮,並沒有報上床榻之上男子的名諱。
藥葉兒雙手搭在他們的脈搏上漫不經心,她一點都不在乎來人的身份,她是醫者,來人拿著荀藥谷的牌子,她只需救人便可。
藥葉兒見邢武面露難色,輕聲道,“不方便,可以不說。”
邢武恭敬的又行一禮,“主子的名諱,確實不敢,還請姑娘見諒。”
藥葉兒看著邢武禮數,點頭,也不怪罪,更不多問,只說到,“邢公子,你身上都是皮外傷,我給你一些藥,你自行處理可好?你主子身上的傷有些複雜,需要花些功夫。你也看到了,荀藥谷就我一個人。實在沒法子一下照顧兩個傷者。”
邢武點頭,知道這姑娘不慌不忙,必是對他主子的病情有把握,“多謝姑娘,還未請教姑娘大名。”
藥葉兒自然知道他問的不是她的名字,沒有抬頭,用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的聲音回道,“藥葉兒,荀藥谷第十任谷主……若你們早來十幾日,興許還能看見師父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