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來到牢房值班的地方坐下,等待著仵作的驗屍結果。
白靈站在一旁問道:“柳大哥,你說他們是被人滅口嗎?”
柳青想了想說道:“就算趙老四昨天招供了,他頂多算個幫兇,罪不至死,所以為此畏罪自殺的可能性不大。”
就在二人談論的時候,仵作前來報告:“稟縣尊,卑職已經初步查明,幾名案犯為中毒身亡。”
柳青早有猜測,問道:“可驗出來是何毒物?”
仵作回道:“稟縣尊,屍體表面看上去並無中毒跡象,可以排除是砒霜。至於具體是何毒,卑職驗不出來。”
“也罷!”柳青也知道,以現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進行化學分析,所以驗不出是何毒也正常。嘆了一口氣,柳青擺手讓他退下。
“既然是中毒,這毒又從何而來?”柳青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踱步起來。
白靈在一旁猜測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身上自帶的毒藥?”
柳青轉過身來,輕笑道:“這倒是一種可能,不過你見過誰出門沒事還帶個毒藥?不可能這麼巧!”
“也對!”白靈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謹慎站在一旁的孫牢頭彎腰答道:“稟縣尊,案犯進牢前我們都會仔細搜身,絕不會有夾帶。”
“嗯。”柳青點頭,隨後又對他說道:“你去把探監記錄給我拿來。”
“是!”孫牢頭躬身告退。
不一會,劉通找來案宗遞上:“縣尊,案宗找來了。那案犯叫葛勝,前年因失手殺人,被上任縣令大人判了十年牢獄。”
柳青接過卷宗,翻看了一遍,隨後又遞給白靈。白靈接過,翻看起來。不一會兒,孫牢頭拿著探監記錄走了過來,說道:“縣尊,這是近三個月的探監記錄簿。”
柳青接過,直接翻到昨日的記錄頁。昨日只有五人探監,而探視丙子號牢房犯人的只有一人。看著上面寫著的名字,柳青一把搶過白靈手中的卷宗,快速翻動起來。
很快,柳青的手指停在了一個名字上。“劉氏!”柳青喃喃自語一句,眼中精芒一閃。其他幾人面露疑惑,白靈問道:“柳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柳青點頭,讓孫牢頭先退下,然後將案宗和記錄簿上的名字指給他們道:“趙老四昨天被收押,這劉氏昨晚就來探監,你們說會不會這麼巧?”
劉通立刻明白過來:“縣尊,我這就去將這劉氏帶來審問。”
柳青道:“這個你派人去就行。我問你,這卷宗放在何處?誰能查閱?”
劉通想了想答道:“所有案宗都存放在下官辦公的地方,平常也沒有人會跑來查閱。”
白靈明白柳青所想,說道:“牢中的衙役也應該瞭解牢中的情況,會不會是他們洩露的?”
柳青沒有說話,這點他早就想到,他現在在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在他看來,這縣衙就像一個篩子,漏洞百出。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則,像這種潛規則根本沒辦法杜絕。
更關鍵的是,他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剔除出去。就像一棵大樹,明知自己正在被蛀蟲侵蝕,卻無能為力。除非有一股外力,但這股外力太大,很容易將自己也毀掉,太小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這就是既成體制的悲哀,柳青作為一縣縣令,除非將這種體制徹底打破,但是打破了又如何?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聖人,可以放棄自己的私利。就算一代新人換舊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依舊又會變回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