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身纏繞的白光和金光如兩條游龍,將那小男孩團團圍住,我藉機掐了枷鬼訣,將他牢牢困住。
周圍一切恢復了喧鬧,風聲、雨聲、聲聲入耳。雨中還有短笛悠揚,低聲之外是那哼唱的古曲。忽然笛聲轉了個彎,以一股新的勁頭奏鳴,我在雨中提著劍,劍指被困住的小男孩:“神仙自有天條規範,妻子豈是說娶就娶。孽畜,你究竟害了多少性命!?”
那小男孩奮力掙脫,兩縷氣息始終糾纏不放:“臭丫頭,你竊取仙家真氣,以他人法力制衡我。”
“不好意思了小哥,真不是我竊取,是人家願意給我!”我正跟他說著話,翠翠從屋裡跑出來。
“姑娘!剛才怎麼了?”她手裡拿著符紙,看著臺階下面的我:“我是不是睡著了?”
我指著被我困住的那個所謂的“洞神”:“是妖怪作祟,翠翠你快回房去!”
話音剛落,一縷綠光從白、金兩股炁中逃脫,箭一般衝向翠翠。速度之快讓我束手無策。
“翠翠!”隨著我一聲驚歎,一束寒光從我頭頂掠過,那光如鎖鏈,纏繞在那綠色的氣息上,緊跟著那條鎖鏈一樣的寒光一緊,再一抖,那縷綠光就被甩在了我腳邊。細雨中,一張紫色的符紙落下,那綠光瑩瑩的光輝淡去,只留一個人形魚尾的骨架散落在地上。
我凝眉看著腳下那奇怪的生物骨骼,腰間忽然一緊,被人摟進懷裡。這懷抱是暖的,不是我的詢,是吳商!只有他喜歡在這種時候,用這樣的方法將我與危險隔離。
“走的時候忘記囑咐你在屋裡待著,就又惹出事來。”他的聲音很柔,越到夜晚,越是我掙脫不了的噩夢。我怕,怕有一天我會把他當作詢,那樣的話對誰都是傷害,對誰都不公平。
“吳商……”
“進屋去,我跟他談。”他將我推上臺階,掐訣唸咒將自己和那奇怪生物禁錮在了一道虛幻的結界中。
我按吳商的要求拿了草人回到房間裡,翠翠嚇壞了,一進門就拉著我坐到茶桌邊上,她說她原本是在屋裡收拾桌面的,忽然就覺得空氣凝結了。然後房門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從屋裡往外看就是一團漆黑,他找不到我,叫門也沒人搭理。她擔心我出事,就翻出一打符紙來,但不管怎麼貼怎麼唸咒,這間屋子就像被罩上一層袋子一樣,那結節怎麼也衝不破。
我把我的遭遇告訴了她,她聽後恍然大悟。她說“落洞女”這個詞在晚上,尤其在山體附近,最好不要說。言語有靈,說什麼就會招什麼來。這好比就是暗夜裡的呼喚。
“為什麼那兩個女孩沒事?她們也提到了‘落洞女’。”我問。
“如果不是兩個未婚的女孩呢?如果是新婚少婦呢?”翠翠拉著我走到窗邊,“姑娘看,原本少爺屋下的這一片是沒有人住的。”
“為什麼?”
“因為這些都是吳家的樓子,各房分配都已經有明目記載。”翠翠拍了拍我的手,“姑娘聰慧,可知道我的意思了?”
“三夫人故意請了人,引我說出這些事?”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說?”
“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所以少爺很少惹她。也不願姑娘與之有過多交涉。”翠翠嘆了口氣,“還好姑娘沒事,這要真是讓洞神看上了……”
“就算帶回洞裡,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碰她。”吳商走進房間,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裡,不由分說地扯開我衣裳檢視我的肩膀。
“我還好……”
“咔——”他不容我多說什麼,直接將我的衣裳撕開扔到一邊,撥開我的頭髮抬手就下了三針。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聽見翠翠“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雙腳開始發軟了,一整個人失去重心地往前倒。
吳商有些煩躁,他扶著我走到床邊,讓我趴在床上。我有些神智不清了,吳商一聲聲地叫著我:“丁靈,撐住,不能睡。不然你就要嫁給那洞神了。”“丁靈,醒醒,睡下去就再也見不到詢了。”“丁靈,丁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