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把你困在這裡,哪怕你日日求我放你走,哪怕你在我因公出府的時候苦苦等我回來。”他閉著眼,把冰冷的吻落在我耳垂,“丁靈,你是我的。”說完用那雙無比寒涼的手將我捧進懷裡。我感到冷,又覺得暖。心口疼的地方火辣辣的,原本就覺得雁菱那一擊讓我呼吸鬱結,現在冷熱交替更讓我覺得幾近窒息,我閉上眼,呼吸困難,那冷和熱如一雙手,將那憋悶的感覺由胸口推向喉管……
窒息感席捲大腦,終於,我無法忍受,偏頭嘔出一口汙血。
“你傷了臟腑。”他彷彿早知道我會如此,隨手從床邊椅子上拿了帕子為我擦去嘴角的血。
他的長髮總那樣隨意,讓他看上去如畫中的仙人,我忽然笑自己痴傻,他本就是神不是嗎。
有侍女端著盤子進來承上一碗清水。那女子慘白的臉色,不知是不是覺得尷尬。
我不敢說話,漱了口,那侍女便低眉順目地退下,全程眼皮不抬一下。
“你平時在帥府是不是超兇,”我看著那女子關上房門,“她眼皮不敢抬一下。”
無常淺笑:“侍女大都是紙人,沒有什麼靈智。你若覺得沒有樂趣,我再調教。”
我躲在他懷裡,感覺到有白色的光從他身上流向我,那光透著溫柔的寒涼,如他一樣虛幻。沉香的味道愈發濃烈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清新順暢的呼吸感。我看到那些光芒逐漸融於我身,先前火辣辣的灼燒感終於無影無蹤。
“三。”無常摸著我的頭緊擁著我,他今日情緒有些怪,不知是太久沒相見還是因為別的事,總讓我覺得帶著哀怨,“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傷了哪裡都該是我來醫。”他邊說邊吻著我的耳廓,“我的三三……”
我被他的氣息包裹得密不透風。在沉默中感受著傷口的悶疼逐漸消失,呼吸終於順暢起來。我知道他定是又舍了不知多少修為來醫我,這樣的消耗,我內心該有多自責。
“對不起。”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聲音小到我自己都聽不見的樣子。
但他聽見了,所以他忽然往前湊了湊,我因他的舉動屏住呼吸。他很重,我不得不閉上眼,第一次思考我們究竟離得有多近,直到那沉香的味道彌散在我腦海深處,我才覺得自己呆傻。有多近……這恐怕是世界上最近的距離。
我凝眉忍著那些陰寒,雖然冷,卻更需要他緊擁。他大約是見我實在難受,輕輕嘆了口氣,緩和下來:“今日隨帝君大人到紫微垣述職,見到了紫微大帝。”
難怪他今日有些奇怪……他們兩個相見,會想殺了彼此吧……一個擁有我,卻知道另一個曾想盡辦法得到我,另一個擁有萬物,唯獨沒有我。
“他挑釁我,說……”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清晰、明朗,陰柔……“說你心裡有他。”
我心裡有他?我的紫微大帝,我心裡確實有你,可是和有謝詢不一樣。那完全是出於朋友的“有”,又或者是出於責任的“有”。不過也對,有就是有,對男人來說沒什麼不一樣。
“你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有他。”他音色嚴肅,說得我一愣。
哈!和一介武夫談戀愛,吐血只在一念之間。他這樣九曲迴腸的一個人,這種問題都能問得出口……是直男癌晚期?還是腦子被門擠出腦殼了?
“你什麼意思!”我掙扎著推開他坐起身,從床邊拿了一件大袖衫披好下了床:“謝詢,你……”我想罵他,可念在他剛為我醫了雁菱捶我的傷,我只好忍住氣瞪著他。沒辦法,知恩圖報,我不能對他這麼無情,雖然他這一刻特別討厭。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我紮成刺蝟了。
他看著我,眼神有些驚慌失措。這是一臉無辜?我是真心想罵他呀!算了算了,這不是我的錯,是珠兒沒教育好他,談了三世戀愛,跟沒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