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部拿著那種綵帶，還有一個小小的蛋糕，後面掛著一個橫幅，想起那個橫幅，顧司銘就哭笑不得。

他們覺得用字母氣球太土了，就讓用大紅色的橫幅寫上了，“顧司銘，生日快樂！”

沒有人是愛吃蛋糕的，不過是走個過場，所以蛋糕也不大，也是在京城的連鎖品牌定的蛋糕。

那好像顧司銘長到那麼大，第一次正式的過生日，不過他們終究只是一群小孩子，服務員頻繁的上菜就發現了。

“然後就被爺爺知道了，他說本店不允許未成年人消費，說著就要找家長，那時候一生氣就吼了一句。”

他還記得自己吼得什麼，“你叫啊，你能讓他們想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還感謝你呢！”

那個時候年少氣盛，要跨入叛逆期的少年，心裡對父母的積怨爆發，吼出來的瞬間，胸前裡瞬間佈滿了委屈，儘管是和他最親近的周以凡，也很少見到他情緒外露的時候。

吼出來後，顧司銘自己不知道，眼角的淚水就開始滑落了。

時隔很多年以後，哪怕是到了現在，顧司銘依然想不通，為什麼那個時候的自己回對著一個陌生人哭泣。

那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哭，或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

可能是爺爺那個時候全身上下都是正氣，也可能是他雖然責備他們只是一群小孩，但是話裡話外都是關心。

他才把多年來壓抑的委屈吼出來了，他喊出來以後，老人那個時候還你年輕，手足無措了一會兒，什麼都不說，轉身離開了他們包間。

接下來，顧司銘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他只是沒有表情的任由眼淚流出來，一直到抽噎了還是強忍住悲傷，他很害怕自己這副樣子會被顧光澤知道，然後責備他不懂事。

周以凡和其他人全部慌了，倒不是害怕真的被家長知道，他們這圈人，只要不斷卡，被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別。

只是周以凡心裡還有些自責，他一心想讓顧司銘能過一會生日，居然搞成這個樣子，身邊還有人在說著怎麼辦。

是周以凡率先站出來，拿出自己的禮物。

“司銘，生日快樂。”是他剛拿到手的遊戲套裝，好像花了他半年的積蓄。

他回過神來，接過禮物，除了說一句謝謝，只能把這份兄弟情記在心裡。

小孩子送的禮物還想不到投其所好，只知道把自己珍貴的東西送出去，周以凡在他耳邊唸叨了很久，一直想要一套最新的遊戲套裝。

顧司銘當時看了，全新的，應該是到手了周以凡一直都沒動過，他過生日就直接給他了。

他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偏偏那一刻所有的情緒一起湧上來，他拿著那個嶄新的遊戲套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個時候，爺爺推門進來，所有人齊刷刷的看過去。

他端著一碗麵進來，一碗很普通的面，走到顧司銘面前，遞給他。

“孩子，生日，吃一碗長壽麵，你一定健健康康的長大。”

老人看著他的眼神很是慈愛，顧司銘看了一眼，那碗麵上面兩個雞蛋，加上一點蔥花。

看上去普通，卻溫暖，顧司銘硬生生的把眼淚憋回去，說了一句“謝謝爺爺。”結果面來，把那碗麵吃乾淨了。

那頓飯周以凡要結賬的，出去的時候被服務員告訴他們，免單了。

他回來以後，顧司銘出去的時候說了要自己結賬，服務員不在，是老人一直在櫃檯守著，看樣子，就是為了等他們。

一群人在櫃檯面前站著，顧司銘愣愣的上前，“結賬。”

老人笑呵呵的看著他，“今天的單免了。”

“為什麼？”顧司銘不解。

“生日快樂，下次來先告訴我。”老人笑呵呵的，非常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