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應該是一個夫妻二人在家裡吃一頓溫馨的晚餐的日子,被周以凡突然召喚過來,兩個人連飯都沒吃著。
顧司銘在衛生間裡聽周以凡碎碎唸了半個小時,把最後一點耐心耗盡以後,顧司銘忍住了把他悶進浴缸裡的衝動,打斷他說話。
“你要這樣多久?”他迴歸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的顧司銘。
他接受身邊的人偶爾的頹喪,就當是給重新振作起來一個緩衝的時間的,但是無法看著他們一直就這麼墮落下去,要不是因為是周以凡,他大概會過來把人打醒。
“哼!”周以凡一聲冷笑,雙眼失神。
他何嘗不知道不能這樣,但是精神是人能控制的嗎?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喜歡你,在表現出來之前,還能見面好好的說話,現在連這個可能都沒了。”顧司銘一向都能讓人清醒。
聞言,周以凡猛的一抬頭,睜大了雙眼盯著顧司銘。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最好是,最好,不是。
在他期盼又糾結的眼神裡,顧司銘和他對視半晌後,重重的點點頭。
“顧司銘!”周以凡咬牙切齒的一聲低吼,突然從浴缸裡衝出來揪住他的衣領。
目眥盡裂,他身上帶出來的水一直往下滴,弄溼了顧司銘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服。
“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你看出來了為什麼不說,我們可能再也不能好好說話了!”周以凡紅著眼睛吼出來。
這種遷怒顯然是為宣洩他當下無法發洩的情緒,周以凡不是葉曉冉,顧司銘不是他宣洩的物件。
重重的把他的手從衣領處掰開,顧司銘也紅著眼,“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你從來沒有重視過!你只顧著你自己!”
顧司銘知道他的軟肋,說話毫不留情,直接讓周以凡紅著眼睛落下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知道好像犯了大錯。
什麼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都是屁話。
那些女人也都是圖他的錢,有些有錢的也只是覺得他長得帥,在漫漫長夜互相取暖,從未產生過類似於感情這樣的東西。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驚覺,原來這麼多年來,心裡的那個人一直都是那年在顧司銘家的走廊上迷茫著的小女孩。
在門外看著裡面的動靜,葉曉冉又悄悄的走回客廳。
“顧夫人,少爺怎麼樣了?這藥要趕緊吃啊!”張叔端著一杯水,緊張的問道。
葉曉冉無奈,“張叔,不是說過了嘛,您就叫我曉冉就好了。我看……”她猶豫了一下,“等會兒您還是把他送去醫院吧,或者叫個私人醫生過來。”
雖然浴缸裡的水放的都是熱的,不過周以凡本來就發燒了,現在看來不是吃點藥就能好的了。
張叔想了想,走到一邊不知道去幹嘛了。
葉曉冉想來想去還是擔心,在哪兒都坐立不安。
“啪嗒”一聲,門開了,她急忙走上去,只有顧司銘一個人出來。
她用眼神無聲的問情況,顧司銘朝她搖搖頭,拉著她出來。
“我們去吃東西再回家。”顧司銘摸了摸她額前的頭髮,眼神像是看著什麼稀世珍寶。
“啊?那以凡哥?”
“不用管他,我看著也沒什麼事,讓張叔好好照顧他,傷心兩天就好了。”顧司銘滿是惋惜的語氣,又好像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
不是過來勸人的嘛,這個樣子就走好像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