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銘冷漠的雙眼慢慢的移動，看向應聞溪。

有時候，他也很討厭應聞溪這麼銳利。

“我沒有。”他飛快的把頭轉向另一邊。

應聞溪動了動嘴角，選擇把一些話嚥下去。

“曉冉有這一天，一點都不奇怪，而且，我也提醒過你，你不用自責，就算你一直都看得很好，曉冉也會變成這樣的。”

這是應聞溪的真心話。

“曉冉本質善良，小時候的經歷又讓她變得敏感，一點都不奇怪，她信任的員工背叛離職之前，你們之間已經有過了衝突，小事情累計著的，積壓到一起，她就崩潰了，平時開心的樣子，大概連她自己都騙過去了。”

應聞溪說著，也覺得心疼。

她見過許許多多的病人，他們不同的病因，不同的成長環境，不同的病情，葉曉冉是最複雜的那一個。

因為她不說，雖然沒有和她生活過，但是應聞溪判斷，她是傷心到極致哭到難以說話也不會選擇把內心的觀點說出來的型別。

這樣的人，最容易生病。

“以後最好，不要在曉冉面前顯露負面情緒，一點都不要，如果情況還不好，真的別讓她出去工作了。”她是真心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衝突，葉曉冉永遠也好不了。

“嗯。”顧司銘點頭。

這個時候，應聞溪的電話響了，她看顧司銘一眼，“明天我會讓人把藥和基本情況送到你辦公室，你記得監督她，還有，別讓她知道，會給她心理暗示，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好。”顧司銘才站起來，看著她一直響的手機，“快接吧，姐夫該擔心了。”

“你就別送了，早點休息，還有，那個潤喉的，明天早上再喝一次。”應聞溪走出去，接起電話。

保姆跟著送出去，顧司銘也就沒跟出去。

不知道在沙發上坐了多久，顧司銘才起身上樓。

書房裡還擺放著他看到一半的檔案，他還記得內容，只是記憶裡接下去的就是葉曉冉狂哭不止的聲音。

他下意識以為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葉曉冉變化得這麼迅速。

他一直都在研究那些病症，就為了能夠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提早發現葉曉冉的部隊支援，預防好。

沒想到，功虧一簣，於事無補。

腦子裡湧現出來前兩天家裡的晚餐，因為周以凡那句話，他沒控制住脾氣，還讓她聽到了曹雪梅的辱罵，葉曉冉一個人在院子裡坐了很久很久。

後來又因為發現外面有人，他臨時走開了，她又移動到前院。

即使沒有人蓋棺定論，一定和他有關，但是這個時候的顧司銘思前想後，好像哪一點都在表明，和他就是有直接關係。

到底是個專業人士，顧司銘依然在書房裡把白天剩餘的工作全部做完了才回房。

她已經睡得很安穩了，眼角的淚痕也幹了，只是頭髮依舊雜亂。

顧司銘輕輕的伸手，把她的頭髮往後面輕輕的梳理順了，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

她面板很白，帶著些許病態的白，好像常年不見陽光，稍微一刺激就會變得很紅，此刻看不到紅了。

葉曉冉的胸口緩緩的起伏，看著睡得很香。

顧司銘眼睛一酸，也跟著躺下。

再次醒過來，葉曉冉只覺得全身無力，頭疼得緊。

想起床也是全身痠痛，讓她起來的瞬間又躺下去了。

因為她睡眠淺，有一點光亮就睡不著，所以大部分時間家裡的窗簾都非常嚴實，她看不出來幾點了。

身邊已經沒有了顧司銘的溫度，她只能判斷，時間已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