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中心的病房一直不是很緊張,能進的來的人也家裡也都是不差這點錢的,病房也都是單獨病房。
醫生隨便囑咐了兩句等病人醒來的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瞿淨拿著單子準備再次去交錢。
剛走了兩步,她就看到面前一個黑影,便停下了腳步。
“有事?”瞿淨挑了挑眉,沒有稱謂,沒有禮貌。
但是周以凡知道她的性格了,也不在意這些。
伸手從她手裡拿過來單子,“我去吧,總讓瞿小姐去付錢也不合適。”
瞿淨心裡一陣無語,只怕蔣喆聽得到都得垂死病中驚坐起,話裡話外親暱的語氣,好像蔣喆才是個外人。
看著單子的時候,瞿淨飛速的把單子搶過來,“不勞煩周公子,蔣喆可能會比較放心我,我和她之間,不講這些。”
大概是晚上穿著平底鞋,瞿淨幾乎是健步如飛,留給周以凡一個背影。
怔愣了幾秒以後,緩了一下情緒,周以凡還是沒忍住,在走廊上認真的錘了一下自己。
這種想靠近,卻偏偏卡死在第一步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煎熬。
也就是這個時刻,周以凡才差不讀理解了當初顧司銘對待葉曉冉的執著。
他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再想了,走進病房裡,坐在她的床邊,仔細的看著她的臉。
一如他去看葉曉冉的時候,顧司銘的姿勢和眼神。
不同的是,葉曉冉真的是顧司銘的,但蔣喆不是他的。
周以凡眼神裡的悲傷,表情的悲慼盡數的釋放,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為什麼不愛我呢?”
這一段時間裡,他一直都在給自己洗腦,人與人之間,不都是會得償所願的,尤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蔣喆,不是個好姑娘。
只是他不間斷給自己的洗腦,上一次在顧司銘的別墅見到,下意識的躲避就是初見成效。
沒想到,見到她一動不動的躺在車上的時候,那種強迫自己鍛煉出來的洗腦瞬間土崩瓦解。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一個人在鎂國,一個人生活,做什麼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親人朋友,甚至連他和顧司銘都信不過。
有時候,周以凡很想在蔣喆的思緒裡一探究竟。
他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她的心理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
這是周以凡生平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要了解另一個人的心理和感受。
你站在我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周以凡內心深處的無力和無奈,快要把他淹沒了。
交完費,瞿淨很快回來,基本上無視周以凡,坐到了蔣喆另一邊,開始刷手機。
約莫凌晨了,周以凡還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眼神和姿勢都沒變。
瞿淨把手機揣兜,“周公子,已經深夜了,這裡只有一張陪護床,還是請回吧。”
說完,瞿淨就淡淡的坐著,用她特有的淡漠的眼神盯著周以凡。
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可以忽略,周以凡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蔣喆。
瞿淨不明白,一張熟睡的臉,還沒有表情,有什麼可看的?
莫名其妙,周以凡最後的眼神,瞿淨居然會覺得難以直視。
眼神裡的不捨,不甘,不解交織在一起,居然刺痛了瞿淨。
她終於不忍心看下去,低下頭。
周以凡站起來,“這裡,還請瞿小姐多費心了,我明天再來,瞿小姐大可安心的去上班。”
聞言,瞿淨沉默片刻,淡淡的點頭,“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