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從非洲回國接替外公外婆照顧我和弟弟,彼時,我12歲,弟弟9歲,老爸則繼續待在非洲賺錢。
對於已經在那裡待了四年的你們來說,突然有一人回國放棄繼續賺錢大計的原因無非就是我和弟弟,沒有父母在身邊,我們的成績幾乎都是班上倒數,這樣的事實違背了你們當初出國的初衷,遠在異國的你們心急如焚,奈何當初和老闆籤的合約還未到期,於是,你一個人先回國。
幾年沒見,不知是你變矮了還是我們長高了,視覺上的改變讓我們都有些不習慣。我和弟弟不敢叫媽媽,畢竟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們都還很小,在小姨家裡,我和弟弟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小姨提醒我們說“怎麼不叫媽媽,傻了呀。”我和弟弟才怯懦的叫出媽媽兩個字,雖然一直都有通電話,但是時隔幾年當面叫出這神聖的詞多少有些陌生,而你聽到我們開口也似有很感動,我至今還記得當時的你眼泛淚花。
除了感動以外還有些許不敢相信,四年不在身邊,我們長高了好多吧。
到底是親生的,幾年產生的隔閡用了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便消除了。而後更重要的是我和弟弟的成績,你每天“逼著”我們背書做題,以前玩耍看電視的時間都沒了,我和弟弟悄悄交流說,可能不回來還好些吧,至少我們“自由”。
在你出國期間,一直是外公外婆照顧我們。老人家一向是寵著小孩的,我們沒有時間觀念,晚上玩著不睡,早上賴床不起,趕時間上課就不吃早餐。
你一點點地改變我們,規定好時間,幾點睡,幾點起,早上自己起床給我們煮東西吃,一週都不會重樣;每天的飲食也在變化,你不會犯外婆那樣把鹽當糖的錯誤,美味的飯菜無形的增加了我們的食量,我都快忘了,我媽媽是個特別會做飯的女人。
在農村的時候,你每天忙於農活不會打扮自己,既然搬到城裡了,你也要像城裡人那樣裝扮。你開始定期的去美容院做面板護理,你染燙了頭髮,出門逛街會噴些香水,買衣服也會去專櫃買些名牌。
人靠衣裝,我媽媽原來也是電視劇裡的優雅漂亮的女人;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就會很驕傲,因為你很美。
既然有你照顧我們,外公外婆也就不用再繼續勞累了,你給他們買很多的保健品,經常拉著外婆出去跳舞,帶著外公出去散步,把兩位老人家和我們姐弟照顧得很好。
你告訴我們“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有空得多陪陪他們,有什麼能做的就幫著做了,別讓老人家操心,一把年紀了還帶你們很辛苦。”我和弟弟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知道,你在教我們要孝順。我發現你有些大女人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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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教有方,我和弟弟的成績有了很大的進步,參加小升初考試的我順利考進了重點中學,你很開心,破天荒的批准我吃肯德基,平時你是絕不允許我們吃這些垃圾食品的,說有害健康。
很不幸,我生病了,肚子疼,在醫院等檢查結果時,醫生說“可能是闌尾炎,如果是的話要做手術”你臉上的擔心變成了滿滿的憂愁,還反過來安慰我“別擔心,肯定不是,就算是也只是一個小手術,就當是你青春的印記了”
說的很輕鬆啊,我還是看見了你給小姨打電話時抹眼淚的動作,不愛哭的你哭了,因為我。好在我並沒有得闌尾炎,一個急性腸炎而已,你明明鬆了一口氣卻假裝預料到一樣開心的說“看吧,我就說不可能了,以後不準再吃那些垃圾食品了,一次都不行!”我發現你有點像個大女人了。不,我的炸雞漢堡啊……
進入青春期的我開始變得有些年少氣盛,我因為一個排隊的事情和別人打起來了,體檢的時候有個男生插隊,我說了兩句他就問候父母,我當時還不懂先禮後兵這個詞,一生氣就上去和人打起來了。
你接到訊息後立刻趕到學校,對方家長咄咄逼人地讓賠錢,說我把他們兒子的手打骨折了;沒辦法,沒有父母在身邊的我缺乏安全感,就想學跆拳道,保護自己也保護弟弟。
你當時的行為讓我想直接拜你為大哥,你把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都掏出來拍在我們老師的辦公桌上,沒錯,拍,很大力的拍,同時嘴裡說著“不好意思啊,我們是農村來的,沒什麼文化,既然我女兒打了人就得賠錢,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明明是道歉的話聽起來卻極其諷刺,班主任怕再鬧起來就建議對方家長拿著錢當醫藥費,畢竟是他們理虧。
同樣的事情,葉曉冉想起曾經陳麗蓉怎麼對她的……
好像,陳麗蓉以母親自居,給了葉曉冉最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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