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想出去打暑假工，出去面試，不敢跟她直說，只說了出去幫我朋友代課。

我穿了一件藍色衛衣，卡其色工裝褲，帆布鞋，揹著我黑色的大包。

進了門第一眼，她滿臉嫌棄，恨鐵不成鋼。

“你怎麼穿的這麼窩囊，沒有衣服了？……有錢只知道買吃的，買各種零食，買各種吃的，不知道給自己買點衣服褲子……”

“我喜歡。”她噤聲了一會兒。

“你這樣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你……”

“我從來不管別人怎麼看我。”

完了，臉色不好，我知道她生氣了，我不覺得我有錯。

在路上，便是她的主戰場。

“既然當媽的說你，你討厭，以後我就再也不說了。”疾言厲色，但這句話往往只是個開始。

我默默的戴上耳機，只能透過換歌的間隙聽出一些話。

“你看現在那個誰誰誰，想有人說都沒這個人了，那位朋友的母親去世了。）……”

“你媽我是愛面子的人，你穿成這樣出去，你姐姐們不說，心裡都覺得你在侮辱人家的人格。”

當時的心情有些難以用文字描述出來，腦子裡就幾個字，這位真是我親媽，如假包換。

她不愛我嗎？她肯定是愛的。她在一些我都想不到的地方給我足夠理解，會因為心疼我而哭。

可是這些話，也是真真實實的傷害我，不是一次兩次。

我經常說的一句話，我喜歡。

因為我覺得，在她們眼裡，不能丟臉是最重要的，你開心？你算老幾。

在父母眼裡，不能丟臉才是真的，他們往往不會讓你開心成為你的人生信條。

說到這兒，我想到了那個相聲演員，你們知道吧，很火那個，耍賤賣萌那個。

這是我在軟體上刷到的影片，很短。談到女兒的時候，他說只希望他女兒能快樂，甚至還有些哽咽。

我當時突然對著這個影片哭得無以復加，眼淚簡直就是突如其來。

他說因為女兒喜歡音樂，所以只報了一個小提琴班，其他的都沒有，沒別的，他只是不希望把那麼大的壓力放到孩子身上。

我想起我侄子，有一年，我姐給他報了一堆的補習班，英語班就有兩個，他收到這個訊息之前還在打王者，在電話裡想反抗，被他媽給吼了回來。

無非就是“你想想我給你報補習班花了我多少錢，你還不好好學習報答我”之類類似的話語。

掛了電話，他遊戲也不打了，坐在沙發上嗚嗚的哭。

當時小升初考完試了，站著已經和我差不多高，雖然我才165.

和小歡喜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不論宋倩，還是童文潔，還是我姐，無非就是三個字，“為你好”。

我腦子時常會湧現一個畫面，哪一天我可以聲嘶力竭的對著家中的長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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