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心思敏感,神經衰弱。
長期失眠,就算是睡著了,一點點聲音都能讓我醒過來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然後一整天都是陰影埋在心裡。
偏偏我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少有的幾次舒心的睡眠都是和你出去回來以後,輕鬆的,愉快的入睡了。
睡到第二天不用鬧鐘,自己醒過來。
那個感覺,想想真的可以感動的哭出來。
好久了,好久好久。
剛高中畢業那會兒從家裡出來,葉家的不信任的讓我沒辦法了住在別人家裡,美其名曰安全。
又是被強迫,滿心的抗拒。
晚上八點,提著行李箱坐在超市門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
想念的感覺竟然是華燈初上,我們一起逛超市壓馬路的場景。
大概,是安全感吧。
那種舒心和放鬆,真的讓我無比想念。
好像是過什麼節日之前,又被逼著回家,我無法說出口的拒絕,只能用長久的沉默回應,希望電話那邊的人能聽到我心裡叫囂著的不願意。
怎麼可能呢,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還不是灰溜溜的回家了。
只是覺得自己那一個下午在沙發上哭著睡著太冤屈。
某些特定的時刻,就會無比的想念誰。
比如,開心的時候,就特別想和你一起分享。
你不用知道我怎麼了,我幹啥了,我心裡的情緒。
陪著我一起逛街,陪著我一起來無聊的玩笑然後一起笑,就會感覺好幸福。
許是我從來不認為從前有個家,對電視劇裡的超市情有獨鍾。
所以,超市成了情感的寄託地一般,開心滿足的時候,就特別想要逛超市。
如果自己有個家,填滿的冰箱就再好不過了。
後來有了司銘,有了家,我們最常在一起的時間就是晚餐,一起在外面吃,或者一起回家吃,我做一點,他做一點,一起吃飯。
現在家裡有了大冰箱了,我真的應該開心了,對不對?
落款是葉曉冉的名字,安國。
她一字一句的寫完,顧司銘跟著看完。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顧司銘並不覺得他的行為哪裡不對,甚至沒有任何的後悔。
不過,她最後寫了,有了他,有了家。
奇怪,顧司銘好像變得平靜了。
葉曉冉一直都是他的藥,不過若是沒有這樣的緩和,後來的顧司銘也不會突然憤怒到六親不認。
寫完這些東西,葉曉冉看了一眼,把紙張折起來,放到信封裡,打算第二天就寄給蘇貝。
那些日子裡,和蘇貝在一起的時間是她想起來還算幸福的時刻了。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第二天安靜告訴葉曉冉,她的偶像們都到了休息天,沒有活動,問她想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