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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先生

自從春圍回來,我就一直寄宿在韓府之中,侍候在王孫的身邊。不知不覺,竟也過去了大半旬了。

我就像只尾巴一樣,成日跟在王孫的後面。

王孫終日很忙,顯少會在府中老老實實的待著。有時一出門去便是多日不歸。我倒像是一個被冷落在閨房的小娘子一般望眼欲穿,成日盼著他下一次回來的時候,會帶著那個我真正朝思暮想的人來。

他似乎並不願與我提起阿青,自獵場回來,若非我執意追問,他是不會主動提起的。我寄人籬下,王孫是我能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自然是不敢太過去違逆他的意思。

我總向著,也或許待他忙過這一陣子,便會幫我去找阿青了。

在韓府中的日子倒也悠閒,府中的人似乎因為我跟著王孫回來,都跟我保持著應有的距離與隔閡,但也都是禮數週全,全然沒有怠慢。

可王孫怎麼說也是個世家大夫,韓府怎麼說也算是一座侯府。

府中的人都稱他少爺,管韓說叫小少爺。

我雖先要改口,可他二人卻說聽著彆扭,還是免了吧。可我身在府中,不能整日遊手好閒,王孫叫我做他的尾巴,可他卻又顯少在府中行走。於是我左思右想,既然王孫不在,那我便就做韓說的尾巴好了。

起初韓說是不願意的,說他素來不愛帶個丫頭,這樣上哪去都不方便。

可左不過我成日低三下四跟在他的身後央求,他本就是那種心善有好說話的人,最後便也算是應了我。

後來韓說閒暇的時候,就會拉著我陪他下棋。

自從春圍那次慘敗,他落子小心了許多,每次都會綢繆許久,只是結果還是一樣。

韓說十分懊惱,總說,讀那樣多的兵書,在這棋盤之上,怎麼就全無用處了。

我也勸他,兵法深奧,你要精心參悟。

他抬頭,明亮的眼睛望著我:“你這口氣,似乎讀過兵書?”

我搖搖頭說,一竅不通。

或許只有在練靶的時候,韓說才能在我面前展露他意氣風發的一面。

他的弓術了得,每次幾乎都能射中靶心。但是據他自己講,若是移動的活物射射起來,便沒有那麼容易。

他說,春圍那日,在公主的營帳中,當他掀簾而入,一柄利箭當著他的面,就射穿了一隻正四處作亂的野豬的眼睛。

他說,事後他奉命休整,從公主營帳收拾出來的幾具野獸的屍體,都是被一箭貫穿了眼睛。

他說,那人的弓術才當真了得,若讓我射,未必能做到一箭斃命。

說罷轉眼看著一邊的我,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他說的那精於騎射,身手了得之人,現在又在何處?

他是否有回來找過我?

我不敢去追問王孫阿青的下落,不知為何,我感覺他似乎已對阿青的所在瞭然於胸。可在他那日那番奇怪的問話後,我發現竟不敢開口問他,究竟何時能幫我去找阿青了。

於是我,只有纏著韓說。

韓說只是很為難地告訴我,只有王孫才可以自由出入宮宇。

見我低頭不言語,又安慰我道:“我哥既然答應你,肯定會幫你去找的。只是最近朝中事務繁忙,著實脫不開身。你也知道上次在上林苑的事情,這其中曲折阿鸞你也看到。在朝中不易,你需再耐著性子等些時候,我想我哥定不會忘了。”

再後來,韓說見我一個人成日無所適事,就突發奇想要教我練箭。

他們男兒家的長弓實在是難以拉動,起初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地將弓弦撐開。

這長弓與我的身形實在是不匹配,弓的力度過強,引得兩隻胳臂直打顫,更別說要把箭直直地射到靶子上了。

我摸索了幾日,終是不得要領。最後韓說只好站在我的身後,雙手握住我抓著弓柄與弓弦的手,手把手教我怎麼瞄準靶心。

我著實不是那種會給自己找樂子的人,更何況刀槍劍戟,本就不是女兒家該玩弄的東西,若是讓我自己去練,我定是沒有這個耐心和毅力的。

可是一想這是阿青喜歡的東西,韓說既然要教我,我也不覺想要去試試。

那日我盼到黃昏,韓說與王孫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