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1章 童言

綠柳茵茵,春意盎然,孩童的嬉鬧聲迴盪在午後的花園中。

“襄兒,你慢一些。”平陽有些緊張地望著曹襄那被花叢遮蔽的身影,卻也只聽見花叢中不斷髮出銀鈴一般的少女笑聲。

衛子夫坐在藤椅上淺笑安然,望著衛長與曹襄在花叢中嬉戲,不禁望著身邊一臉緊張的平陽笑道:“襄兒都這樣大了,姐姐你就放心讓他玩吧。男孩子麼,別總是放心不下。”

平陽沒有立刻回答,抬手飲了一杯桌上的茶,才緩緩輕聲道:“臣不是怕他磕了碰了,就怕他跑太急,攆得衛長公主摔了跟頭。”

“他兩人自小就玩在一起,襄兒最是讓著衛長了,斷然是不會的。”衛子夫的臉上依舊是春風一般的淺笑,轉頭問了問身後婢女那些桃花酥可否做好了,趕緊命人都端上來。

正說著,一陣暖風忽來,就瞧見衛長的那隻水綠色的蜻蜓紙鳶乘風而起,凌空中悠悠盪盪,在紅繩的牽引之下,飛入了碧空之上。

“母后!母后!你快看啊!”衛長鵝黃色的裙襬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稚嫩纖細的身影在花叢中彷彿要乘風飛起一般。

曹襄看得有些發痴,只覺得女孩笑語晏晏的模樣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就連身後的平陽與衛子夫緩緩地靠近,竟也沒有察覺到。

衛長笑盈盈地邊放邊跑,紙鳶迎風振翅彷彿真的活了一般,穿梭於碧藍的蒼穹之上。

曹襄的眼睛自始至終所在衛長的身上,怎麼也移不開,見她歡快地樣子,自己也不禁跟著高興了起來。

“母親,您看她……真是好看。”男孩無意識地吐露了心聲,忽然回過神來,忐忑地望著身邊的平陽臉上微微的錯愕,又轉過頭去望向身邊的子夫。

子夫似乎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笑言道:“那將衛長嫁給襄兒可好?”

平陽微怔,轉眼望著曹襄,表情又些許的肅穆,反而叫曹襄一時也不敢回答。

“我……我……”曹襄支支吾吾,白玉一般的面孔滾燙了起來:“我當然覺得好。可是衛長他喜歡的是去病哥哥那樣的,襄兒不如他好……”

衛子夫只當是聽了個笑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去病是衛長的表哥,他們兄妹之間親厚些也是有的。世子是平陽侯府的主人,身份尊貴,哪裡是去病那孩子比得上的。”

“皇后客氣了。現在衛家已是今非昔比了。當今聖上是他的姨父,國母是他的姨母,長平侯是他的親孃舅,又怎麼會不顯貴呢?”平陽雖是客氣,可是語氣中卻有些酸酸的,抬手將傻愣著的曹襄一把拉回到懷中:“襄兒養尊處優慣了,他父親去的早,臣從小就怕他受委屈,讓他歷練的少了。不及去病那孩子,跟著他舅舅,不管是身手還是見聞,都是我們襄兒所比不了的。”

衛子夫從平陽的話中自然也聽出一些別樣的味道,但她依舊淺笑著化解著尷尬,輕言漫語道:“姐姐這樣便是與我見外了。我覺得襄兒就很好,瞧著他眼睛也純淨清澈,為人也溫柔,一如侯爺當年的風采。去病的性子太野了,不知道體貼人,到底是妹妹我疏於管教了。”

兩人正說著,卻聽見遠處“噗通”,繼而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轉眼望去,只見方才只顧著引著紙鳶飛奔的衛長,腳下不知被什麼坑窪給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青石子路上。手中的紙鳶也跟著跌落,如同折翼的飛鳥一般,飄飄搖搖地緩緩落下,掛在了那高高的枝杈之上。

曹襄飛一般地掙脫了母親平陽的手,飛速地衝到衛長身邊,趕忙將淚流滿面的衛長扶起來。他慌忙地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傷,卻瞧見她捧著手臂直哭,便幫忙擼起她的袖管來看。

只見白玉一般的手肘上一道淤青,還好隔著衣服沒有擦破皮。

衛長哭個不止,曹襄趕忙掏出貼身的手絹來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衛子夫與平陽匆匆趕來,這才將坐在地上的兩個小人扶了起來。

“讓母后看看。”子夫關切地挽開衛長的衣袖,只見上面淤青一片,頓時眉目顰蹙,忙問:“可還傷到了別處嗎?”

衛長搖搖頭,可是眼淚還是如雨一樣的地流著,嚎啕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衛子夫是心疼,可是見衛長不住地哭,只得在旁邊勸解。可勸了半天,那哭聲還是不止,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勢。

衛子夫柔聲道:“衛長,你可是長公主。這點小傷就哭成這樣,難免叫人在背後取笑你。”

“母親……我的紙鳶……”衛長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嗚咽道。

衛子夫抬起頭來,望著那高處直插上被樹枝掛著的紙鳶,低頭對懷中的衛長說:“區區一個紙鳶罷了,咱們再去做一個好了。”

“不要!衛長就喜歡這一個,這是去病哥哥做給我的!”衛長繼續嗚咽道:“去病哥哥做的,比別的都飛得高,也飛得遠。”

“那母后叫去病再做一個給你?”衛子夫勸道。

“不行,若是去病哥知道了,他會怪衛長的。”小淚人兒只搖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我去!”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一個身影衝上了那樹幹,也不顧自己一身的綾羅綢緞,抱著樹幹就向上攀附。

“襄兒……”平陽見曹襄想要上樹去為衛長夠那紙鳶,趕忙追上前去,想要喚他下來。

可是曹襄已經爬得很高,她抬手也夠不到了,平陽心中慌張,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身影踩著那枝杈向著紙鳶所掛之處移去,趕忙在樹下驚慌地叫道:“襄兒,你快下來!”

“快……快夠到了,母親!”曹襄吃力地回了一聲,一手抱著樹幹,腳下踩著那枝杈,另一隻手慢慢地向著那紙鳶湊過去。

可距離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怎麼也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