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緊蹙眉宇,心中雖然慌亂卻始終一步未動。
劉徹低眉,抬手落於霍去病的肩上鄭重道:“你放心,朕不會對她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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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半信半疑,可劉徹言盡於此,他也不好再違揹他的意思。只得鬆開李鸞的手,緩緩地退到了遠處。
劉徹望著霍去病走遠了,方才轉過身來望著愁眉緊鎖的李鸞,許久才輕聲嘆道:“你怎麼還是這麼瘦,一點也不像是已經有了身孕的人。”
李鸞驀然抬頭,有些驚詫,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看起來都還是個小姑娘,可卻已經要做母親了……”他望著她苦澀地一笑,心中複雜,不知是應替他們高興,還是替自己傷悲。
”陛下看起來也很年輕,一點也不像四個孩子的父親……”李鸞應了一句,卻被他深沉的一眼給止住了。
“還是一樣油嘴滑舌……”他的眼波忽然閃爍出一絲莫名的光來,沉默了許久,忽然輕嘆了一聲:“你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幸福……”
一陣暖風從遠空揚起,在兩人之間穿行而過,揚起了她的裙袂與衣角,劉徹只覺得她輕盈像是要乘風而去一般,不禁抬手想要取抓住她。
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終究是在她錯愕的即將閃避的目光中收了回去。
心中對她的那份執念終究是沒有那樣輕易地就放下,可既然都拱手相讓了,自然也要做到瀟灑漂亮。
“走吧……”他忽然釋然輕笑,望著她的眸子:“我們一起去告訴他,這個好訊息吧。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建章宮營。
衛青正與羽林校尉韓說繞營巡視著羽林衛的訓練,忽然望見剛起的瓦石堆中,一個略微熟悉身影與一群修築建章宮的奴隸與勞工一同搬運著木樁與磚石,腳上帶著沉重冰冷鐐銬,搬運的一路都行邁靡靡,哐啷作響。
衛青停下了步子,望著那原本挺拔偉岸,可卻被重擔壓得彎曲的脊背不禁沉住了面色。
韓說被他的目光吸引而去,轉眼也望向那人,不禁冷笑一聲:“你看他做什麼?沒有殺了他就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如此這般,也都是他自找的。”
“那日與他交過手,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在這裡做搬磚倒土的奴隸,著實是可惜。”衛青低吟一聲,轉眼望著身邊的韓說詫異的目光。
”你……你不會……”
“調他去胡騎營……”
“你瘋了吧,這人可是來殺你的匈奴刺客!”
衛青不以為然,雲淡風輕地看著他:“胡騎營中,又哪一個不曾想過要我衛青的項上人頭?”
“話雖如此,可此人太過厲害,若是放虎歸山,只怕是後患無窮!而且他與那些戰俘可不一樣,他差點就……”
“是阿鸞叫我放了他的。”衛青打斷了韓說的話,抬眼望著他:“她的性子你最是懂的,心腸最最柔軟了。他跟我說這個人在漠北的時候也曾保護過她,算是對她有恩的。她如今又有著身孕,思慮過多總是有礙於休養。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你說,我怎能悖了她的心願。”
韓說終於拗不過他,便只得過去叫人來鬆了阿胡兒的腳鐐,引著他過來拜見衛青。
阿胡兒開始不願參拜,韓說氣不過抬手強壓他跪了下來,阿胡兒憤然抬頭,卻與衛青如湖水一般靜謐的眼神相撞。
“調你去胡騎營,可願為大漢效力嗎?”他輕聲問了一句,一雙眼睛喜怒莫測。
阿胡兒不答。他心中明白,衛青是給他這枚伊稚斜的棄子指了一條明路,可他畢竟是匈奴小王,這歸降之事怎能即刻就能說得出口。
”你有何擔心的,你們軍臣單于太子於單不也歸降了我們。如今也是封了列候。漢乃禮儀之邦,臣民必然不會為難你們的,三軍將士也必不會藐視於你。”衛青似乎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輕聲地解道:”我可與你與太子于丹的幕僚一樣的漢姓,你若是害怕無法融入漢騎營,可以先行加入胡騎營。看你的身手與威望,也不必從士兵混起了。直升校尉一職務,應不委屈你。”
阿胡兒垂暮不語,沒有同意,卻也沒有拒絕。
衛青心裡明白,忽然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輕聲嘆了一句:“她讓我告訴你,這裡是大漢,你身上有一半漢人的血。這裡,也會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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